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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嗜好,也太特别了些!”袁敏行又皱起了眉头。
“不过就是财色名利四样,万变不离其宗!”荣宝儿看甘松送了剥好了的石榴进来,就用勺子舀了石榴籽,喂给袁敏行,“今年的石榴虽然不如去年的大,倒是格外的甜,你尝尝!”
“虽然这是么说,可是这件事真是不大好处理,”咽下甜汁吐了石榴籽,袁敏行把荣宝儿的手,放到了脸上,“本来我想着,你那个小倌馆里的人,倒是可以一用的,可是谁知道,那人,竟然是个天阉,喜欢的可不是那种跟妇人似的小倌!”
就是零跟一的区别?托烧饼国腐漫画的福,荣宝儿竟然秒懂,“那就找个喜欢像姑的给他呗!”
“就是这样能用又听话的人选不好找,我才有些无可奈何!”
“呃,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新鲜事物?”荣宝儿忍不住出了馊主意。
“你说什么呢!”袁敏行立刻就张开了闭着的眼睛,反手在荣宝儿腮上轻轻的掐了一把,,以示警告。“真是胆大妄为,这种话是随便说的?”
“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听听么,干嘛这么认真!”荣宝儿从袁敏行手里抽回了手,揉着微微有些红的脸说。“孔圣人都说,食色性也,男色,女色,不都是色,以皇帝的角度来看,也未必他就不好奇,要不然,断袖之癖这个成语,是怎么出来的?”
“宝儿,你......”袁敏行正要正色教导荣宝儿,突然想起了王旭说的话,被郑奇给榨干了的那个,口吐白沫,昏迷不醒,这个,似乎,也不错啊!袁敏行突然想起,荣宝儿久居内宅,那这小倌,断袖,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个,宝儿,这些事情,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平谷县的县衙里,正经的书没几本,话本子,戏本子倒是有都是,我那时候又很闲!”荣宝儿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反应,该死的,她这些日子过的实在是太恣意了,就有些忘形,忘了在这里,女人身在内宅,最是要简单白痴的,就像一张白纸,才是男人喜欢的模样。
“以后,那些闲书你就少看一点,要是移了性情就不好了!”袁敏行斟酌了下用词,才开口。
“好!”荣宝儿答应的干脆。
“呃,要不然,你喜欢看什么样的戏本子,就跟我说,我找人专门给你些?”袁敏行听荣宝儿一口答应了下来,又有些心里不忍,“或者,我得了空,给你写些东西,看看?”
“你会写话本子?”荣宝儿好奇极了。
“在宫里做伴读的时候,陛下对宫外的事情都好奇,我们几个伴读,为了在陛下那里争出头,就偷偷带了话本子,戏本子之类的进宫,给陛下看,我们自然也跟着看,本来好的戏本子就不多,我就自己编了些胡话,没想到陛下竟然看得很喜欢,听皇后姐姐说,她那里都有,是郑德妃进宫之前,陛下拿过去的!”
“这么说你写的一定很不错,有时间,你把之前写的,大致写一下,我来给你做书评!”荣宝儿自动忽略了跟后宫争宠有关的话,她才不愿意听那些脏污事呢!
“好!”袁敏行微微的笑了,心里想的,可不止是写一写,而是身体力行,实际的体验一下。
皇帝在皇宫里闷得确实挺久了,因为还在母后皇太后的孝期里,也不敢大肆歌舞,又因为郑德妃孝期有孕了,李太后连带着对三皇子都不待见,皇帝也只好捏着鼻子,老实的多去王皇后宫里坐坐,看看自己另外的两子一女。
张宏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年纪有些大了,身体就有些虚弱,近几天天气时暖时寒,张宏就鼻塞声重,为了不传染给皇帝,张宏主动要求出宫休养,没了差事的张诚,这时候就顶了上来。
为了讨皇帝的欢心,张诚给皇帝出了不少新鲜点子,皇帝正经开心了几天,可是毕竟宫里的女人都是正经的良家妇女,有些花样说什么都放不开,皇帝就有些败兴。
终于,这天天气还算不错,皇帝闲来无事,就想着要出宫体察一下民情,张诚自从到了皇帝跟前伺候,就打算要做一个名垂青史的好太监,自然不可能陪着皇帝出宫去荒唐,甚至还跪了一跪,劝谏皇帝不要出宫寻花问柳。
皇帝当面夸奖了张诚的是个忠诚的好太监,回头就找了个小太监,穿了便服,出宫玩耍去鸟!这个小太监,对京城里的暗门子果然十分的熟悉,带着皇帝一路玩耍过去,就到了郑奇暂时存身的那个暗门子。
跟其他的暗门子不同的是,这里只在屋檐下,挂着几盏灯笼,走进去都看不清石板路,加上又是月初,天上又没有月亮,黑灯瞎火的,皇帝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领到了这里?
其实他们一进门,就被郑奇身边的小厮给看上了,郑奇这些日子事情繁忙,心火就有些大,发起疯来,一般的人两三个都招架不来,就说今天吧,已经横着抬出去了两个,可是郑奇还是心里烧的难受,小厮没办法,既然不愿意自己亲身上阵,被吸成了干尸,也只好再来寻找猎物,然后,皇帝就入了他的眼。
百试不爽的药酒送上,皇帝也未能免俗的,被小厮给带进了郑奇的房里,开心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久经考验的皇帝,竟然没撑过两个回合,就口角流涎,昏厥了过去。
郑奇万般嫌弃的,咒骂小厮给他找了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等到小厮们流着冷汗,点了举着蜡烛,要往外抬人的时候,郑奇才发现不对劲来,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苦思冥想了半夜,天都蒙蒙亮了,郑奇终于想起来,那个眼熟的人,竟然是当朝九五之尊!登时,郑奇心里的火气也散了,头脑也混乱了,赶紧披衣服坐起来,让小厮给穿好衣服鞋袜,要去皇帝被丢弃的地方看看。
到了地方一看,哪里还有皇帝的踪影?皇宫里,竖着出去,横着回来的皇帝,两眼闭得死紧,嘴角还有白沫,躺在龙床上,苗院使喘着粗气,背着药箱,跑没了半条老命,都来不及给李太后和王皇后见礼,就被得了吩咐的张诚给按住,坐到了龙床前的绣墩上。
好不容易调匀了气息,苗院使给皇帝把了脉,又起身,让后来的几位太医,也一次给皇帝看诊,之后五个人经过秘密的手势交流,做出了统一的诊断,由苗院使开口回禀李太后和王皇后。
“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陛下并不是中毒,而是房事过度,有些小中风和马上风的征兆,除了要用针灸,按时服用药物治疗之外,近期要清心寡欲,方才能够好转起来!”
李太后用手帕子搵了眼泪,转身出了乾清宫正殿,到了关押带领皇帝出宫的小太监的屋里,因为皇帝身体不适,为了给皇帝积福,小太监倒没有被立刻乱棍打死,只是活罪也难逃,两条腿骨都被打断了,躺在冰冷的地上,连翻身都做不到。
经过受了连累,也挨了十板子的张诚发狠的刑讯,小太监倒是招了,李太后只看了他一眼,就拿起供状,回来找王皇后,“喜姐儿,你看看,这个郑德妃,真是个祸害,又是她出的幺蛾子,那小太监也是她宫里伺候的人!”
“这,不会是被陷害的吧?”看了供状,王皇后仍然有些迟疑不定,“虽说她生育有功,如今又怀了了龙嗣,可也只是个妃位,比竟也要靠着陛下的恩宠,才能在后宫立身!她这样做,害了陛下不说,她难道就能够得到什么好处不成?从情理上也说不通啊!”
“你这个性子啊,还是这么单纯善良,哪里想得到人心有多险恶?郑德妃就是因为身在妃位,心有不甘,再加上生育了皇子,才野了心,她也许没有谋害皇帝的心思,可她这样花样百出的争宠,不也就是为了能够摆脱这个妃位?”李太后拉着王皇后的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总之,今天的事情,郑德妃就是存心不良,我也知道,你如今不好开口惩戒她,那就交给我来做!”
当心里忐忑的郑奇,听到了妹妹郑德妃,被李太后下懿旨申斥,立刻就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小厮忙用热水把他灌醒了,郑奇勉强开口,让小厮把之前的话都说完。
小厮就硬着头皮,继续说打探的消息,李太后说郑德妃“天下灾荒频起,帝王都俭省自身的衣食,郑德妃身在深宫,锦衣玉食却不知道珍惜,犹狐媚成性,骄纵奢侈,有违后宫妃嫔之德,念其诞育有功,又身怀六甲,将其降为贵人,并迁居到奉慈殿西偏殿暂居,为天下祈福!”芦竹林小说 .lzlxiaoshu.
小厮的话还没说完,街对面就骚动起来,之前郑奇存身的那家暗门子,就被一群锦衣卫给包围起来,郑奇咬着牙根挣扎着站起来,走到门前,从门缝里往外看,那些锦衣卫根本就不是像是口中说的那样,是来捉拿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的,而是来血洗暗门子的,根本就不让人说话分辩,直接就下刀子。
郑奇也没少看过杀人,可这次,也许是因为跟自己的生命息息相关,郑奇竟然觉得,似乎锦衣卫的刀,已经将自己给砍成了碎片,心里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恐惧。僵硬的从门口转回身,还没来得及迈步,突然木头做的门,被人大力的一脚踹了开来,那门扇,重重的排在了郑奇的后背上。
郑奇身边的护卫,功夫真的是不错,也训练有素,立刻就呈扇形扑过来,把被拍得口鼻窜血的郑奇给抢到了手里,然后留着人断后,有四个功夫最好的人,架着郑奇想要穿房越脊的突围。
就在他们以为脱身在望的时候,突然空中箭矢如雨破风而至,那四个护卫拼尽力全力,也没耽误他们五个人被射成了刺猬。死不瞑目的郑奇,被割下了头颅,用石头砸得稀烂,亲爹娘都认不出了,尸体才被抬走,扔去了乱葬岗。
直到蜀王秘密派人,到郑家去找突然失去了联络的郑奇,郑家人才知道他已经回了京城,可是派出了所有的家人,满京城的找寻,也没能找到一点关于郑奇的蛛丝马迹,郑奇是真正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灯下黑,倒是个好主意,可惜了,那是只有一盏灯的时候!”已经升任了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荣眺,坐在凤翔侯府里,捧着吃撑了的肚子,喝着消食茶,笑着说,“敏行跟王旭两兄弟,可真是脑子快,眼睛毒,郑奇死了,蜀王就少了一边的臂膀,我看那什么红封教,也蹦跶不起来了!”
“这都是宝儿给我提的醒!”袁敏行在岳父母面前,可是一点都不居功的,“太后毕竟是陛下的生母,母子连心,哪里能不痛恨害了陛下大病一场的人呢?不过动用了锦衣卫,我倒是没想到!”
“要是召唤五城兵马司或者交给李伯年处理,太后就得跟他们实话实说,不然编出的理由,可骗不过那些人精子!那陛下可不就丢丑丢得满京城皆知了?我们锦衣卫就不同了,只奉皇命行事,却从不过问因由错对,这种事,太后娘娘自然会选择我们!”荣眺微微的笑了,神情有些得意。
“你也要当心,这次的事没的说,可是有些事,做得多了,难免有伤阴德!”荣曜不放心的叮嘱弟弟。
“我也知道,可是,”荣眺收了笑,摇了摇头,“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二叔的手臂不是不便利?我听说,工部最近有些人事变动,要不然,咱们争取一下?”袁敏行担心荣眺舍不得佥事的职位,试探的问。
“要是二叔进了工部,等修整河工的时候,倒是能发挥很大的作用,说不定,能挽救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呢!”一直在跟珍儿玩翻花绳的荣宝儿,从梢间探出头来,接话道。
“真是的,大人说话,你跟着插什么嘴?哪里都有你!回去跟珍儿好好玩儿去!”荣曜一瞪眼,荣宝儿嘻嘻一笑,吐了吐舌头,把头缩了回去。
“工部吗?”荣眺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我也不是舍不得这个佥事的位置,可是工部那里,听说被郑德妃的堂叔把持多年,我恐怕差事不大容易做好!”
“这你就放心吧,陛下因为郑贵人被贬斥,心里觉得愧对她,就想着提拔她娘家人做为弥补!可惜从郑家里头扒拉过来,扒拉过去,也只有郑贵人的堂叔是个有些才干的,正好许大人又兼任了吏部尚书之职,难免分身乏术,他手下一直空缺的右侍郎就需要人填补,陛下就想把他调到户部这个肥缺里去!工部左侍郎的位置,自然就空出来了!”荣曜可是把朝堂动态摸得透彻无比。
“那这个位置岂不是有很多人盯着,我资历尚浅......”荣眺不是不心动,可是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论起资历来,他真的没把握能争得这个差事。
“就凭着你干脆利落的把郑奇给灭了,还没给人留下口实,让陛下保全了名声,陛下就不会拒绝给你个奖赏!”荣曜拈着胡子说。“另外,高家大舅哥在礼部待的也太久了些,也该动一动了,大哥为人圆滑通透,去跟那个郑什么的,争一争户部右侍郎的位置,也是给你打个掩护,过后大舅哥儿再去吏部也就顺理成章了!”
“大哥,你说的倒是轻巧!”荣眺觉得荣曜有些太理想化了。
“你要是不信,你就看着好了,我跟敏行究竟能不能办成这件事!”荣曜好不介意荣眺的质疑,而是信心十足的说。
“那您就没提敏行考虑考虑?”荣眺怕荣曜偏心,袁敏行再不高兴,翁婿两个再因为这个离了心就不好了。
“兵部尚书虽然才不到六十,可是七灾八难的,体弱多病,看着跟行将就木似的,今年时气又不好,这一整年他就没正经上过朝,可是敏行还年轻,就在兵部多待几天也没什么不好!”荣曜一边说着,袁敏行在一旁,笑着点头。
“你们翁婿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荣眺心里羡慕,话里就有些发酸。
“你要是实在羡慕,就让蓬莱给你生个闺女,将来你也能做上老岳父!”荣曜调侃荣眺。
“毕竟是在国孝期,还是缓缓再说吧!”荣眺也有些意动。“对了,大哥,宝儿说的修整河工,是怎么回事?”
“清虚道爷说,久旱之后,必有水患,所以我想着,要是今年冬天,灾民众多的话,不如以工代赈,这样也好以防万一!”荣曜微微蹙着眉说。“我跟维桢简单说过,他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行性,就找人去商议具体章程了,我想,应该很快就能送到陛下面前,就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同意了!”
“今年天时不好,庄稼几乎都绝收了,虽然京畿还没有发生大规模的骚乱,可是也时常有流民跟五成兵马司的兵卒们发生冲突,听说城外已经有些饿死的人了!”荣眺想起来,也觉得担忧,“若是大哥的主意能够顺利施行,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毕竟现在米价高昂,再加上监工从中渔利,粮店又日日涨价,就算是修整河工发放工钱,那也买不到多少米粮!”
“另外,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遏制郑德妃那些外戚们,在拨付给工部的银钱上做手脚!”荣曜有些小小的得意,他的宝儿,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大哥怎么这样说?”荣眺不明白。
“我想的是户部并不直接拨付银钱给工部,而是折价为米粮,若是官仓不足,那就可以从粮商那里购买,这样一旦粮商手中的账目,跟户部的账目有所出入,只要有人肯出面揭露,民愤必起,郑家,除非不伸手,一旦他们伸了手,民怨沸腾之下,陛下也没法保全他们!”
“可是,这粮商手里的花账,怎么能轻易的就交给愿意揭露的人呢?就算他们交出来了,可是又怎么能保证,账目就是真实的,而不是跟户部串通好的呢?”
“这个么,山人自有妙计!”荣曜呵呵一笑,他庄子里囤积的米粮,可不是小数目,而且操着外地口音,可以信任的粮贩子的人已经都安排好了,粮店也盘下来了,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因为今年大旱,局部地区还发生了蝗灾,京畿地界庄稼近乎绝收,虽然一般家里都有些存粮,可是刨出去明年的粮食种子,剩下的粮食,就显得弥足珍贵了,何况今年田地里连野菜都没有几颗,想吃草根树皮,体弱的老弱妇孺,都抢不到手,连观音庙那里的观音土,都被挖的近乎殆尽。
等皇帝终于身体康复,在李太后的苦口婆心的说教下,终于肯拿起奏折看一看,结果一连数十道奏折,都是报的灾荒,皇帝只觉得身体又不舒服的很了。这时,许志国联合三朝元老乔太师,送上的奏折,就被病愈的张宏适时送了过来。
皇帝满脸不耐烦的打开,本来都不打算仔细看的,可是熟知皇帝性情的许志国,一开头都没给写那些拍马屁给陛下请安,欣喜陛下龙体康健的话,直接就说了,我们户部和工部已经商量过了,今年的修葺河工,就用赈灾的形式来做,这样,只要陛下您同意我们的想法,就可以给陛下省很多,很多,很多的银子,陛下,您是不是很开心呀?
能省钱?一看到这里,皇帝顿时就神清气爽了,他最爱听的就是别人给自己省钱,而自己可以由着性子,随便的花!于是,皇帝的龙体就真的康健了,认真的看完了奏折,觉得还是可行的,但还是要召集内阁大臣们过来商讨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