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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 孤寡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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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监护室外隔着一层玻璃。
纪年站在玻璃窗外。
看着监护室内穿着紫色无菌服，守在病床旁的姜雨时。
以及浑身插满管子，被各式各样仪器围住的顾沉舟。
眼泪不自主滑过脸颊。
她吸了吸鼻子，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投向身旁沉默寡言的男人，“他真的醒不了了吗？”
“很难。”裴邵垂在身侧的手指收得很紧，“能救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我看电视剧里，有的人也会凭借强大的意志力醒过来的。”
“是有，但很少。”裴邵目光哀伤看着妻子，“舟哥尽力了，否则在抢救室那会儿他就已经......”
剩下的话欲言又止。
纪年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哭腔却还是很严重，“他们经过那么多曲折才重新在一起。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狠......小雨姐真的好可怜......”
身旁的男人将她搂入怀中，无声拍抚着她的背。
纪年哭了好一阵，又问：“他要一直住在监护室吗？”
重症监护室有规定。
每天只能探望一次，只有半小时时间，而且每次只能进去一位家属。
这对姜雨时来说，太短了。
裴邵微微叹了口气，“他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随时有脑死亡......的可能。
这些天需要先留在监护室，等身体机能稳定后再转回普通病房。”
听见‘脑死亡’那三个字，纪年只觉得胸口突突地跳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里是万般的惊讶、悲伤与担忧。
好半天，她才带着哭腔说了句，“顾沉舟不会有事的。”
裴邵握紧她冰凉的手，没再说话。
-
这天，是顾沉舟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的第三日。
这期间，不少人到医院来看过。
因为监护室有探视规定，大家都没能进去。
林荷单是隔着玻璃看着不省人事的儿子，就直接哭晕了过去。
平素跟顾沉舟不算对付的顾守业，站在窗外沉默了很久。
原本精神抖擞的男人，仿佛肩上的山垮了，一夜之间憔悴了很多。
至于顾老爷子，一听说自家孙儿出事，情绪激动差点中风，被送进医院治疗。
程老夫人也来看望过。
握着姜雨时的手一直流泪，什么都说不出口。
能说什么呢？
只是看着孙女那张寡淡无色的脸，老太太就心痛得无以复加，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
其他好友来，也都只能隔着玻璃探视。
下午四点。
姜雨时一如既往换上无菌服，进入监护室。
她坐在病床旁，伸手抚过男人瘦削的脸，冰凉的指尖充满爱怜。
“老公，你不是一直说想听我叫你老公吗？
我已经叫了，你是不是该醒过来了？”
“你还记得你在婚礼上怎么承诺我的么？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拿出征得医院同意，带进来的手机。
点开视频。
画面里，是顾沉舟手捧鲜花，单膝跪地宣誓的场景。
“我顾沉舟在此立誓，我会将我的生命我所有的爱都交给你姜雨时。
不论贫穷或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
我会一直陪着你，呵护你，爱你，与你携手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用心照顾我们的家，我们的宝宝。
做一个称职的丈夫，称职的爸爸。
嫁给我，老婆，我会永远爱你。”
周遭是亲朋好友们起哄的声音。
屏幕里的姜雨时含着泪仰面，与他接吻。
画面暂停，姜雨时眼泪再次滑落脸颊。
她哭音极重，“你听见了吗？这是你发过誓的，你说过要永远爱我。
要做一个称职的丈夫，称职的爸爸，你现在躺在这里，你叫我和宝宝们怎么办？”
话音落下，窗外传来叩叩敲动玻璃的声音。
等等和晚晚两个人手趴着玻璃，眼泪汪汪地看着里面。
原本是想瞒着孩子的。
可等等太聪明了。
宴会提前结束，紧接着又是两天不见爹地。
他心生疑惑，用电脑黑进了酒店，亲眼看着监控里自己爹地被人用担架抬上救护车。
想瞒也瞒不住。
姜雨时只好应了两个孩子的要求，让他们到医院来。
看着窗外两个孩子哭红的眼。
她轻轻握住顾沉舟戴着仪器的手，“等等和晚晚过来看你了。
老公，你不是最疼两个孩子了吗？你忍心见他们哭得这么伤心吗？”
“等等在幼稚园表现出天赋极强，有学校想破格录取他跨年龄上小学。
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你帮我出出主意，好吗？”
“你在院子里种的腊梅已经长出花骨朵了。
我不会养花，你再不醒来，那些花会蔫的。
你不是说，要送我你亲手种的腊梅吗？”
“顾沉舟你听好了，你要是不醒来，我就带着孩子改嫁。
让你的儿子女儿改姓，跟着新爸爸姓。
到时候你老婆跑了，儿子女儿也带走了，你就是孤寡老头子！你听见没有？！”
......
半个小时的时间，几乎是一眨眼就过了。
姜雨时放下男人无力的手，抹去眼角的泪痕，离开监护室。
晚晚见妈咪出来，哭着往她怀里钻，“妈咪，爹地的懒觉要睡到什么时候？”
哥哥跟她说，爹地工作太辛苦，要睡很久的懒觉。
姜雨时抱起女儿，“很快的，爹地现在要休息了，我们不能打扰他。”
“我想进去抱抱爹地。”小女孩儿眼泪掉个不停，“爹地好久没抱我了。”
“晚晚乖，爹地醒来就会抱你的。”
姜雨时一边安抚女儿，一边垂眸看向不吭声的儿子。
小家伙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
嘴巴瘪得能挂起茶壶。
两只眼睛比兔子还红，硬生生憋着不愿哭出声。
“等等，妈咪这段时间要在这里陪爹地。
你在家里，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
虽然监护室一天只能去一次。
但她做不到离开医院。
在监护室旁腾了一间休息室，基本住在这里。
等等瘪着嘴，胡乱擦了一把眼睛，“我知道，我是哥哥，我要保护妹妹、照顾妹妹。”
“你乖，妈咪会经常回家看你的。”
“不用，妈咪照顾好爹地，我照顾好妹妹！”
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姜雨时眼眶再次漫上温热。
这时陈兰走过来接过晚晚，说：“小雨，杜先生来了，在外面，说是要找你。”
“好。”姜雨时擦了擦眼泪，“院长，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们了。”
“哪里的话？”
重症监护室外隔着一层玻璃。
纪年站在玻璃窗外。
看着监护室内穿着紫色无菌服，守在病床旁的姜雨时。
以及浑身插满管子，被各式各样仪器围住的顾沉舟。
眼泪不自主滑过脸颊。
她吸了吸鼻子，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投向身旁沉默寡言的男人，“他真的醒不了了吗？”
“很难。”裴邵垂在身侧的手指收得很紧，“能救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我看电视剧里，有的人也会凭借强大的意志力醒过来的。”
“是有，但很少。”裴邵目光哀伤看着妻子，“舟哥尽力了，否则在抢救室那会儿他就已经......”
剩下的话欲言又止。
纪年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哭腔却还是很严重，“他们经过那么多曲折才重新在一起。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狠......小雨姐真的好可怜......”
身旁的男人将她搂入怀中，无声拍抚着她的背。
纪年哭了好一阵，又问：“他要一直住在监护室吗？”
重症监护室有规定。
每天只能探望一次，只有半小时时间，而且每次只能进去一位家属。
这对姜雨时来说，太短了。
裴邵微微叹了口气，“他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随时有脑死亡......的可能。
这些天需要先留在监护室，等身体机能稳定后再转回普通病房。”
听见‘脑死亡’那三个字，纪年只觉得胸口突突地跳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里是万般的惊讶、悲伤与担忧。
好半天，她才带着哭腔说了句，“顾沉舟不会有事的。”
裴邵握紧她冰凉的手，没再说话。
-
这天，是顾沉舟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的第三日。
这期间，不少人到医院来看过。
因为监护室有探视规定，大家都没能进去。
林荷单是隔着玻璃看着不省人事的儿子，就直接哭晕了过去。
平素跟顾沉舟不算对付的顾守业，站在窗外沉默了很久。
原本精神抖擞的男人，仿佛肩上的山垮了，一夜之间憔悴了很多。
至于顾老爷子，一听说自家孙儿出事，情绪激动差点中风，被送进医院治疗。
程老夫人也来看望过。
握着姜雨时的手一直流泪，什么都说不出口。
能说什么呢？
只是看着孙女那张寡淡无色的脸，老太太就心痛得无以复加，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
其他好友来，也都只能隔着玻璃探视。
下午四点。
姜雨时一如既往换上无菌服，进入监护室。
她坐在病床旁，伸手抚过男人瘦削的脸，冰凉的指尖充满爱怜。
“老公，你不是一直说想听我叫你老公吗？
我已经叫了，你是不是该醒过来了？”
“你还记得你在婚礼上怎么承诺我的么？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她拿出征得医院同意，带进来的手机。
点开视频。
画面里，是顾沉舟手捧鲜花，单膝跪地宣誓的场景。
“我顾沉舟在此立誓，我会将我的生命我所有的爱都交给你姜雨时。
不论贫穷或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
我会一直陪着你，呵护你，爱你，与你携手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用心照顾我们的家，我们的宝宝。
做一个称职的丈夫，称职的爸爸。
嫁给我，老婆，我会永远爱你。”
周遭是亲朋好友们起哄的声音。
屏幕里的姜雨时含着泪仰面，与他接吻。
画面暂停，姜雨时眼泪再次滑落脸颊。
她哭音极重，“你听见了吗？这是你发过誓的，你说过要永远爱我。
要做一个称职的丈夫，称职的爸爸，你现在躺在这里，你叫我和宝宝们怎么办？”
话音落下，窗外传来叩叩敲动玻璃的声音。
等等和晚晚两个人手趴着玻璃，眼泪汪汪地看着里面。
原本是想瞒着孩子的。
可等等太聪明了。
宴会提前结束，紧接着又是两天不见爹地。
他心生疑惑，用电脑黑进了酒店，亲眼看着监控里自己爹地被人用担架抬上救护车。
想瞒也瞒不住。
姜雨时只好应了两个孩子的要求，让他们到医院来。
看着窗外两个孩子哭红的眼。
她轻轻握住顾沉舟戴着仪器的手，“等等和晚晚过来看你了。
老公，你不是最疼两个孩子了吗？你忍心见他们哭得这么伤心吗？”
“等等在幼稚园表现出天赋极强，有学校想破格录取他跨年龄上小学。
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你帮我出出主意，好吗？”
“你在院子里种的腊梅已经长出花骨朵了。
我不会养花，你再不醒来，那些花会蔫的。
你不是说，要送我你亲手种的腊梅吗？”
“顾沉舟你听好了，你要是不醒来，我就带着孩子改嫁。
让你的儿子女儿改姓，跟着新爸爸姓。
到时候你老婆跑了，儿子女儿也带走了，你就是孤寡老头子！你听见没有？！”
......
半个小时的时间，几乎是一眨眼就过了。
姜雨时放下男人无力的手，抹去眼角的泪痕，离开监护室。
晚晚见妈咪出来，哭着往她怀里钻，“妈咪，爹地的懒觉要睡到什么时候？”
哥哥跟她说，爹地工作太辛苦，要睡很久的懒觉。
姜雨时抱起女儿，“很快的，爹地现在要休息了，我们不能打扰他。”
“我想进去抱抱爹地。”小女孩儿眼泪掉个不停，“爹地好久没抱我了。”
“晚晚乖，爹地醒来就会抱你的。”
姜雨时一边安抚女儿，一边垂眸看向不吭声的儿子。
小家伙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
嘴巴瘪得能挂起茶壶。
两只眼睛比兔子还红，硬生生憋着不愿哭出声。
“等等，妈咪这段时间要在这里陪爹地。
你在家里，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
虽然监护室一天只能去一次。
但她做不到离开医院。
在监护室旁腾了一间休息室，基本住在这里。
等等瘪着嘴，胡乱擦了一把眼睛，“我知道，我是哥哥，我要保护妹妹、照顾妹妹。”
“你乖，妈咪会经常回家看你的。”
“不用，妈咪照顾好爹地，我照顾好妹妹！”
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姜雨时眼眶再次漫上温热。
这时陈兰走过来接过晚晚，说：“小雨，杜先生来了，在外面，说是要找你。”
“好。”姜雨时擦了擦眼泪，“院长，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们了。”
“哪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