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如今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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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愈深，夜幕笼罩着京城的各处。
    上官惜鸢从早上接过旨意，就被母亲赶进了屋子。此刻瞧着外头月色透过窗纸，与屋内烛光连成一片，她反倒有些睡不着了。
    推开屋门，上官惜鸢左顾右盼，发现对面的屋内还透着荧荧的光亮，便悄悄地出了屋，小心翼翼地掩上屋门，朝着院子的另一边跑了过去。
    “咚咚咚……”
    上官惜鸢不敢敲门敲重了，可轻敲了半天里面也没个动静。她想趴在窗户缝里瞧一瞧，可又觉得不大好。
    思来想去，她又听到主屋那边传来脚步声，索性推门钻进了姐姐的屋里。
    “哎呀，吓死我了！你呀，这么晚了还乱跑。”
    屋里原本静得很，因此上官惜鸢这点动静还是把姐姐惊动了。上官惜鹇也不像白日里那般矜持，这会子一个劲拍着自己的胸口，还不住地嗔怪着妹妹。
    “我睡不着，看姐姐屋里还亮着灯，就想让姐姐陪陪我嘛。”上官惜鸢赔着笑脸，撒着娇往姐姐身边靠。
    上官惜鹇顺势抬起胳膊，抱住妹妹：“姐姐还不知道你？如今你我也算是如愿了，该高高兴兴的才是。”她的嘴角艰难地抬起，一滴泪无声地擦过脸颊。
    “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上官惜鸢挣扎着坐直身子，“可是你看，东宫一下要进那么多人，有些殿下都不认得，定然是皇帝陛下安排的。”
    “这我知道，可是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东宫只有太子妃和两位良娣、一位承徽……”上官惜鹇赶忙用手遮掩着半边脸上的泪痕。
    “我觉得，是陛下在为太子殿下打算。当初东宫的四位分别出自卫国公府南宫氏、越国公府上官氏、凉国公府云氏和平阳侯府姜氏，他们的实力既能够辅助太子登基，又势均力敌、相互制衡。”上官惜鸢将姐姐覆在脸上的手移开，替她抹去了泪痕。
    烛火在两人余光处摇曳，不知怎的，两个人都似乎从光影中窥见了自己的影子。
    上官惜鹇似乎是觉得火光太过刺眼，便将烛台往远处推了推：“我不懂这些，那既然陛下当初娶的这些女人都有用，那为什么最后死的死、疯的疯，连姑姑也被移居别宫？”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依我看，这就是博弈，不仅仅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还有他们背后家族势力的明争暗斗。南宫皇后薨逝，南宫氏一族发配边疆；云贤妃入冷宫，云氏一族几乎族灭。姑姑不受宠，我们上官氏在朝中一直默默无闻。”上官惜鸢说着说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姜氏出了两代皇后，如今的光景倒是大不一样，朝野上下他们一家独大。”
    “爹一直说女儿家不宜对外边的事过问，现下听你这般说，我倒觉得我得知道。不然，我入宫不就是送死吗？”大约是被妹妹的情绪感染了，上官惜鹇一时间也变得斗志昂扬，“妹妹，你跟我说说如今将入东宫这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