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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赐福仪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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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所有人都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只有那黑甲骑兵胯下的战马，不断踏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宁鸿在一旁嘀咕，“我记得之前几次没有这么兴师动众啊，莫非圣上这次真的感觉对了？”
季云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毕竟前世这种情况见得太多了，只是对黑甲骑兵那种强硬的态度感觉很不舒服。
待百人骑兵全部进入主街道，领头之人手一抬示意众人停下。“啪嗒！”百人好似一人，令行禁止，宛若机器。
“下马，列队！”
伴随一阵金铁交击之声，百人骑兵翻身下马，立正列队，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身前长枪斜持，战马在侧，目光如电，神情肃穆。就连对这只骑兵有极大意见的季云都不得不承认，他面前的绝对是一支百战强兵！
此时的情况就是，参加赐福的和观礼的都在街上站着，不敢进也不敢退，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生怕惹恼了这群士兵。
但是当数千人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整个场面就彻底乱起来了，像数千只苍蝇一样在嗡嗡叫唤。不过这次那群士兵却没再管，仿佛他们的任务就是列队，并且筛选出无关人员。
“你们说，这次到底怎么啦，赐福仪式突然开始就算了，还弄出这么严肃的阵仗，差点吓住我家孩子。”
“可不是嘛，不过我听说啊，是皇上心有所感让钦天监算出的好日子，对赐福有好处呢。”
“真的假的，这么神奇？”
“不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种相公待会儿来吗？往年他都没来过，这次这么隆重，应该会来吧。”
“这可说不准，听说边关又告急了！”
……………………………
听着耳边连绵不绝的议论声，季云倒是收获了不少消息，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总好过没有。
“咦？子铭兄，立文兄，你们也在这里？真巧。”一名身穿素衣的男子向两人伸手作揖。其人相貌平凡，不过面容坚毅，眼神炯炯有光，一身素衣也掩饰不住其人超拔卓世的气质。就像一朵傲立在雪中的梅花
“原来是寻道兄，倒是许久不见了，不如待观礼结束一起畅饮一番？”宁鸿眼睛一亮，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偶像，立马发出邀请。
季云倒是对眼前这人有印象，而且印象还很深。刘衡，字寻道，与季云同时接受赐福。赐福当日，利州路各处炎黄九圣庙皆放出璀璨华光，映射万里，引发天地共鸣。兴元府的炎帝像更是嗡嗡震动，似是要破空而出。与此同时，以兴元府为中心方圆千里甘霖下降，有凤凰异象落于刘衡家中，野外朱草遍地。当日有景星耀天，星光璀璨。远在万里之外的朝廷有半圣亲自隔空传音，声如洪雷，恭贺兴元府有天降圣人降世！
是的，天降圣人，就是这么牛。利州路三使亲自降临炎黄九圣庙，对这位天降圣人拋出橄榄枝。可人家就是固辞不受，声称自己只想只读圣贤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到了如今已是举人，再参加明年的科举考试通过的话便会成为进士，十八岁的进士，这还是他有意而为之，若不然这个时间只会大大缩短。
“寻道兄为何看着面色难看啊，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不瞒立文兄，我对这些士兵刚才做的事有许多疑惑和不满，若是种相公来了，我定要问个一二。”刘寻道面带愤懑，掷地有声。
“种相公？种相公他恐怕管不了这群炎黄兵。只有司庙大人才能指挥这群人。”宁鸿叹了口气。
季云摸了摸下巴，这还是个有民胞物与思想的学霸啊。果然不一般。
突然，街道两侧的士兵大喝：“肃静！”
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噤声。刘寻道心中憋闷，不过也知晓这些士兵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怪不了他们。
人群中还是有些骚动，不过，随着一阵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待在原地，表情极为享受。
“古有炎帝，斲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用，以教万人。始教耕。故号神农氏。于是作蜡祭，以赭鞭鞭草木。始尝百草，始有医药。又作五弦之瑟。教人日中为市，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声若洪钟，振聋发聩，在天地之间浩荡传播。所有人的眼前都好像浮现出一位身着兽皮的老人，过千山，涉万水，尝百草。与猛兽搏斗，教人种五谷杂粮。兢兢业业，点燃人类文明传续的灯火。
“古有黄帝。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虎。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披山通道，未尝宁居。”惶惶天音犹在耳畔，恍若上古圣帝降世。一人独立于战车之上，俯瞰身前的千军万马，剑锋所指，无所不至。
上古之世，洪水猛兽横行，人类生来体弱，无法与虎豹争食。上古先民得天赐，有人一朝入文道，口诛笔伐，教化万民，开启文明盛世。
有人一朝入武道，力可扛山，开疆拓土，保卫部落，为万民保驾护航。
一位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者从街道的尽头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的走着。用苍老的声音不断吟诵着被誉为史家文圣司马迁的著作，《史记》。声音不大，却仿佛雨后春雨，润物细无声。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刻痕，眼中是世事变迁的沧桑。一袭素衣，好像私塾里的老夫子。
他的身后右侧，有一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其人面庞端正，神色威严，一身便装，龙行虎步，一看便是久居高位之人。
老者身后左侧，也有一中年男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此人峨冠博带，宽袍广袖，面容清瘦，神色同样威严。
这三人的身后，密密麻麻的跟着数百人，个个身着官服，面色威严。
“我的天！种相公来了！”
“前面那位老先生是谁啊，看起来地位很高的样子。”
“他你都不知道，这位可是咱们利州路唯一的大儒，钟文，钟夫子。也是我大宋仅存的两位棋道大儒之一。从朝堂上退下来之后，主动申请调来利州路，亲自镇守边疆，一手天地棋盘可攻可守。”
“听说有人曾见过夫子出手，袖袍一抖，足足覆盖方圆十里的棋盘遮天蔽日，将那群西夏狼崽子全部囊括了进去。只见夫子一手执白棋，整片天地幻化出夫子的巨像高达千丈，坐倚群山，云雾在他的肩膀上翻腾不休，像要把天给捅破了一样。”
“还有……”
“咳咳，别说了，夫子来了。”
随着夫子的到来，人群渐渐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这是发自内心的崇敬。
季云看着钟老夫子，只觉此人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消除了一切烦恼。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文道气息？居然还有这种功能。从哪来的？是所有人的文道气息都是这样吗？季云心中冒出一个个巨大的问号，对这场赐福仪式开始迫不及待了。
街上所有人都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只有那黑甲骑兵胯下的战马，不断踏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宁鸿在一旁嘀咕，“我记得之前几次没有这么兴师动众啊，莫非圣上这次真的感觉对了？”
季云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毕竟前世这种情况见得太多了，只是对黑甲骑兵那种强硬的态度感觉很不舒服。
待百人骑兵全部进入主街道，领头之人手一抬示意众人停下。“啪嗒！”百人好似一人，令行禁止，宛若机器。
“下马，列队！”
伴随一阵金铁交击之声，百人骑兵翻身下马，立正列队，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身前长枪斜持，战马在侧，目光如电，神情肃穆。就连对这只骑兵有极大意见的季云都不得不承认，他面前的绝对是一支百战强兵！
此时的情况就是，参加赐福的和观礼的都在街上站着，不敢进也不敢退，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生怕惹恼了这群士兵。
但是当数千人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整个场面就彻底乱起来了，像数千只苍蝇一样在嗡嗡叫唤。不过这次那群士兵却没再管，仿佛他们的任务就是列队，并且筛选出无关人员。
“你们说，这次到底怎么啦，赐福仪式突然开始就算了，还弄出这么严肃的阵仗，差点吓住我家孩子。”
“可不是嘛，不过我听说啊，是皇上心有所感让钦天监算出的好日子，对赐福有好处呢。”
“真的假的，这么神奇？”
“不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种相公待会儿来吗？往年他都没来过，这次这么隆重，应该会来吧。”
“这可说不准，听说边关又告急了！”
……………………………
听着耳边连绵不绝的议论声，季云倒是收获了不少消息，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总好过没有。
“咦？子铭兄，立文兄，你们也在这里？真巧。”一名身穿素衣的男子向两人伸手作揖。其人相貌平凡，不过面容坚毅，眼神炯炯有光，一身素衣也掩饰不住其人超拔卓世的气质。就像一朵傲立在雪中的梅花
“原来是寻道兄，倒是许久不见了，不如待观礼结束一起畅饮一番？”宁鸿眼睛一亮，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偶像，立马发出邀请。
季云倒是对眼前这人有印象，而且印象还很深。刘衡，字寻道，与季云同时接受赐福。赐福当日，利州路各处炎黄九圣庙皆放出璀璨华光，映射万里，引发天地共鸣。兴元府的炎帝像更是嗡嗡震动，似是要破空而出。与此同时，以兴元府为中心方圆千里甘霖下降，有凤凰异象落于刘衡家中，野外朱草遍地。当日有景星耀天，星光璀璨。远在万里之外的朝廷有半圣亲自隔空传音，声如洪雷，恭贺兴元府有天降圣人降世！
是的，天降圣人，就是这么牛。利州路三使亲自降临炎黄九圣庙，对这位天降圣人拋出橄榄枝。可人家就是固辞不受，声称自己只想只读圣贤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到了如今已是举人，再参加明年的科举考试通过的话便会成为进士，十八岁的进士，这还是他有意而为之，若不然这个时间只会大大缩短。
“寻道兄为何看着面色难看啊，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不瞒立文兄，我对这些士兵刚才做的事有许多疑惑和不满，若是种相公来了，我定要问个一二。”刘寻道面带愤懑，掷地有声。
“种相公？种相公他恐怕管不了这群炎黄兵。只有司庙大人才能指挥这群人。”宁鸿叹了口气。
季云摸了摸下巴，这还是个有民胞物与思想的学霸啊。果然不一般。
突然，街道两侧的士兵大喝：“肃静！”
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噤声。刘寻道心中憋闷，不过也知晓这些士兵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怪不了他们。
人群中还是有些骚动，不过，随着一阵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待在原地，表情极为享受。
“古有炎帝，斲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用，以教万人。始教耕。故号神农氏。于是作蜡祭，以赭鞭鞭草木。始尝百草，始有医药。又作五弦之瑟。教人日中为市，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声若洪钟，振聋发聩，在天地之间浩荡传播。所有人的眼前都好像浮现出一位身着兽皮的老人，过千山，涉万水，尝百草。与猛兽搏斗，教人种五谷杂粮。兢兢业业，点燃人类文明传续的灯火。
“古有黄帝。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虎。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披山通道，未尝宁居。”惶惶天音犹在耳畔，恍若上古圣帝降世。一人独立于战车之上，俯瞰身前的千军万马，剑锋所指，无所不至。
上古之世，洪水猛兽横行，人类生来体弱，无法与虎豹争食。上古先民得天赐，有人一朝入文道，口诛笔伐，教化万民，开启文明盛世。
有人一朝入武道，力可扛山，开疆拓土，保卫部落，为万民保驾护航。
一位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者从街道的尽头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的走着。用苍老的声音不断吟诵着被誉为史家文圣司马迁的著作，《史记》。声音不大，却仿佛雨后春雨，润物细无声。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刻痕，眼中是世事变迁的沧桑。一袭素衣，好像私塾里的老夫子。
他的身后右侧，有一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其人面庞端正，神色威严，一身便装，龙行虎步，一看便是久居高位之人。
老者身后左侧，也有一中年男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此人峨冠博带，宽袍广袖，面容清瘦，神色同样威严。
这三人的身后，密密麻麻的跟着数百人，个个身着官服，面色威严。
“我的天！种相公来了！”
“前面那位老先生是谁啊，看起来地位很高的样子。”
“他你都不知道，这位可是咱们利州路唯一的大儒，钟文，钟夫子。也是我大宋仅存的两位棋道大儒之一。从朝堂上退下来之后，主动申请调来利州路，亲自镇守边疆，一手天地棋盘可攻可守。”
“听说有人曾见过夫子出手，袖袍一抖，足足覆盖方圆十里的棋盘遮天蔽日，将那群西夏狼崽子全部囊括了进去。只见夫子一手执白棋，整片天地幻化出夫子的巨像高达千丈，坐倚群山，云雾在他的肩膀上翻腾不休，像要把天给捅破了一样。”
“还有……”
“咳咳，别说了，夫子来了。”
随着夫子的到来，人群渐渐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这是发自内心的崇敬。
季云看着钟老夫子，只觉此人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消除了一切烦恼。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文道气息？居然还有这种功能。从哪来的？是所有人的文道气息都是这样吗？季云心中冒出一个个巨大的问号，对这场赐福仪式开始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