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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胡说八道的臭丫头,看老娘不撕了你这张臭嘴。”武小丽气极,口吐芬芳,突然状若疯狂,张牙舞爪地作势就要冲过来。
赵小枫横跨一步,把郑美丽护在身后,冷冷地盯着武小丽。
武大顺也斜跨两步,把周春喜也护了起来。
“对,撕了她的臭嘴……”武明意早受不了郑美丽了,闻言也抖动着一身肥肉,一摇一晃地要冲过来。
“对,打死他。”文志飞在人群里鼓动着,他那几个混水摸鱼的狐朋狗友也跟着他起哄,朝着赵小枫武大顺冲了过来。
冲突看来无可避免了。
赵小枫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怕就怕连累了两个女孩了。
战争一触即发……
“啪!”
“啊哟,哪个王八蛋打我?…爸!”忽然只听啪的一声,接着传来武明意杀猪般的惨叫和怒骂声,然后……
“我打死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狗东西!”一直坐在门槛上,沉默多时的大顺爷爷此时来到了众人身后,横眉厉目,须发皆张,举起手里的棍子,狠狠地抽在武明意的后背上。
“啪!”大顺爷爷又一棍子抽了过来,武明意抬手抵挡,这棍子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手上。以大顺爷爷的气力,应该不容易打到骨断筋折,但以武明意的尿性,仍然像杀猪般地惨叫起来。
“啪!啪!啪!”,大顺爷爷一棍接一棍地向武明意劈头盖脸地打过去,武明意身材肥胖,躲闪不便,只能痛苦地哀嚎连连。
躁动的人群像被施了定身法,全部停住了前冲的身体。武小丽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爷爷,吓得不停后退。
文志飞忽然反应过来,急忙跑到大顺爷爷身边打躬作揖道:“爸,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
话没说完,大顺爷爷忽然转过身来,“啪”地照他头上就是一棍子,边打边骂:“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我打死你……”
文志飞挨了一棍子,嗷地一声惨叫,急忙逃避开来,再也顾不上自己家里的肥婆娘了。
武明意这时候已经瘫坐在地上,她抱着头号淘大哭,身上尿骚味弥漫,也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吓的。
大顺爷爷回身又要打武明意,这时武至智武至信已经反应了过来,双双冲过来,一人拦腰抱住了自己的老父亲,另一个抢下了老父亲手里的棍子。
“爸,别打了,消消气,别打了…”抢下棍子的武至信喊道。
“爸,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抱住大顺爷爷的武至智也叫道。
赵小枫四人傻傻地站在那里,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搞懵了。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赵小枫武大顺赶忙跑过来,虎视眈眈地盯着武至信兄弟俩。
“兔崽子,放开我。”大顺爷爷喝道。
“快放开爷爷,你想要箍死他呀。”武大顺冲自己的四叔吼道。
武至智闻言赶紧松开了自己的父亲。
大顺爷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等稍缓过气来,气犹未消,又厌烦地踢了身边的武明意一脚,口中气哼哼地骂道:“别装了,给我滚远点,我和你妈是上辈子造了孽,生了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武明意本来还趴在那儿嗷嗷嚎哭,听她爸如此一骂,却如蒙大赦,马上一骨碌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到自己老公那边去了。
赵小枫看得不禁暗自摇头,这果然是戏精附体呀。
又连喘带咳地歇了好一会儿,大顺爷爷才缓过劲来。指着围在周围的儿女和儿媳说道:“我知道你们几个的心思,不就是盯着那点儿东西吗?你们着什么急,就这么想着我和你妈去死吗?”还没说完,就是一阵急促地咳嗽。
这时郑美丽搬了把椅子,武大顺赶紧上前扶起了爷爷,让他坐到椅子上。
大顺爷爷喘息了好一阵子,才又说道:“别说现在我们还没死,就是现在我和你妈死了,那些东西我宁愿捐给福利院,也不会分到你们这几个白眼狼手里。”
武明意等人听到这里,都面色灰败,非常难看。
赵小枫郑美丽闻言心中恍然,心想果然还是因为家产了。
就在此时,一直没人注意的武至孝忽然“啊!”地大叫了一声,从地上翻身爬起来,哭喊着:“我妈死了!我妈死了!我妈死了!”
武至孝惊慌失措,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了门框上,额头马上殷红一片,血跟着流了下来。但他却不管不顾,一路哭喊着冲进了大顺奶奶的房间。
只听房间里武至孝哭喊道:“妈,妈,你不要死呀,你不能死呀,都是儿子害了你呀,让儿子死了好了,呜呜呜…”
过不多久,却听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大响,然后再无声息。
众人又被惊呆了,包括大顺爷爷在内,一众人只等听到房间里没有哭声了,才反应过来,武至智武至信带着两家人当先冲进了房里。
武大顺和赵小枫一左一右搀扶着大顺爷爷,郑周两女跟在身后,等他们进去,只看见武至孝正一头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大顺奶奶满脸泪水地躺在床上,侧脸看着众人。
“快救人啊。”武大顺急了,冲站在身前的五叔吼道。
“哦!”四叔五叔反应过来,两人手忙脚乱地把武至孝翻身扶起来,四婶也快步上来帮忙,三人又是探鼻息又是翻眼皮又是拍背的。
赵小枫只看的一阵恶寒,心想这人即使没死,也要给“救”死了。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连最基本的急救常识都不懂?
不过,体育老师当初讲急救知识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太在意听,只记得要把人平躺下来,然后要做人工呼吸要做心肺复苏什么的。不管怎么样,肯定不是现在这样的。
赵小枫正待上前看看,只听大顺奶奶微弱的声音传来:“他睡着了,让他睡吧。”
正在床边救人的三人都听到了母亲的话,不由得将信将疑,不知道是该就此放下自己的弟弟还是要继续救醒他。
这时大顺爷爷说道:“大顺,去找块凉席,就让你小父陪在她妈身边吧,唉!福也好祸也好,都是他的命……”
赵小枫听老人家这意思,是觉得可能武至孝已经没了。不由得和旁边的郑美丽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感到心头异常沉重。
赵小枫拉着郑美丽带着周春喜退出门外,这时夜已经很深了,大顺奶奶的脏衣物还没洗完,不过两女现在根本没心思继续了,只站在那儿,都感到身心俱疲。
但门口仍聚集着十来个人,个个精神抖擞,仿佛戏还没看够似的。
这时包扎安顿好武至孝的大顺也走了出来,看到众人仍未散去,不由得怒愤填膺,冲那些人冷冷说道:“今晚多谢大家来捧场了。现在热闹也看完了,大家还不回去,是要我留大家过夜吗?”
“这孩子,这是怎么说话的?切!”众人灿灿,不情不愿地散开离去了。
赵小枫一直在看天上的明月,待那些人走后,也不转头,忽然说道:“大顺,对不起,搞砸了。”语气中满是不甘。
“不,是我没用,连累了你们。”武大顺说道。
“没事,就好。”郑美丽轻声说道。
“我们要回去了。”周春喜也轻声说道。
这时,武大顺四婶带着两个高高瘦瘦的半大小子,从房里走了出来,出来后忽然对着赵小枫和郑美丽躹了一躬,把两人吓了一跳。
“谢谢两位,我以前鬼迷心窍了,心胸眼界竟还比不上你们两个初中生,真是惭愧啊。”大顺四婶满脸羞愧地说。
接着她又拉过两个男孩,对他们说:“
来,小英小杰,你们的大哥二姐不在身边,你们以后要跟赵小枫哥哥和郑美丽姐姐多学学,不能死读书。读书读的再好,不会做人,只能更坏事。”
这两个男孩赵小枫他们也听说过,是对双胞胎,哥哥叫武成英弟弟叫武成杰,很会读书,是大顺四叔家的希望,今年应该也是刚开始读初一了吧。
这才刚读初一哟,这身高估摸着比赵小枫还要高,应该至少有一米七五了。不过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赵小枫郑美丽表示是真看不出来。
“好好培养,说不定以后是篮球明星。”有那么一刻,赵小枫脑袋里忽然闪过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来。
两人往赵小枫郑美丽面前一站,竟也规规矩矩地躹起躬来。
赵郑两人连说不敢当不敢当,好不容易才把武大顺四婶一家人给对付了过去。
几人不敢再逗留了,让大顺代为向他爷爷奶奶告辞,就急急忙忙地顺来时的小路返回了。
眼看快要出村了,路过一户人家时,忽见门口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人,披头散发,体态臃肿,正眼神怨恨地盯着三人下来的方向,不是武明意还能是谁?
看见三人,武明意腾地就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指着三人就破口大骂了起来,污言秽语立刻喷薄而出,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哪里还有半点不久前被打时的凄惨模样。
郑美丽气的满脸通红,就要立身还嘴,赵小枫赶紧拉住她,对她说:“走,别理她,人不与狗斗,难道你今晚被条母狗咬了,你还能咬回去?”
周春喜“噗呲”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郑美丽又哭又笑地狠狠瞪了赵小枫一眼。
赵小枫他们脚步未停,像是被武明意骂的不敢抬头,但不想赵小枫这几句说的声大无比,正骂的起劲的武明意忽然像被掐住了脖子,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回过味来,立马又对着赵小枫的背影跳脚大骂道:
“赵小枫你个小王八蛋,你给我记住,老娘不会放过你……”
赵小枫既未回声也未回头,只是风清云淡地往后挥了挥手,那样子就像在挥走身后嗡嗡叫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