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琉璃山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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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冷不丁发现，上秋正冷冰冰盯着自己。
    感觉自己的心思都被盯出来了！
    她打了个寒战，急忙埋头吃东西。
    用罢晚膳，蒋世卿闹着要去泡温泉，她没功夫去，匆匆跑到供戏班子休息的小宅院。
    她一眼认出管事，连忙问道：
    “我想学唱戏，你能不能帮本公主挑个师傅？”
    管事茫然地挠挠头。
    南蜀国的娇公主，学唱戏？
    这玩的是哪一出?
    正不知所措时，一道妩媚的女声忽然想起：
    “不知公主您想学什么戏？”
    倚在门边的少女，姿容艳丽，香肩半露，正是玉春楼老板余漫夭。
    楚云川立刻弯起眉眼：
    “余老板，本宫想学与花有关的戏。”
    避免上秋再妨碍她的计划，她决定先安抚好上秋。
    好好的在明日拜师宴上表现一番。
    但上秋可麻烦了，送寻常花草他肯定看不上眼，碍于时间紧迫，她又来不及差人去买好的，
    只能用这个法子哄他开心。
    灵儿不是说他喜欢花吗？
    西岭雪山，寒星月夜，楚云川画着伶人的妆容，在清幽的楼台上给他唱着与花有关的戏。
    等他认出她时，肯定会觉得很惊喜，还会觉得他她这个徒弟好懂事。
    楚云川仿佛看见了上秋慈爱地搂着她，感动地叫她娇娇的模样。
    余漫夭微笑：
    “有一折戏，应当适合公主。”
    .................
    水榭，
    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
    宴席已近尾声，只剩一群纨绔醉醺醺的行酒打闹。
    上秋起身离席。
    穿过两道雕花照壁，月影婆娑，宴席和戏台子上的喧嚣渐渐远去。
    石笙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恭敬道：
    “仙君喝了不少酒........要不，回屋歇着？赶明儿还有拜师宴，免不了要继续喝呢。”
    上秋垂着头，抬手捏了捏眉心，声音低哑：
    “她呢？”
    “公主吗？女眷那边散席之后就一直没见人，听灵儿说，好像是往戏班子那边去了.........哎，仙君您去哪儿？”
    上秋席间被敬了很多酒，步履有些踉跄，脑海却一片清明。
    走到那座小宅院外，他远远听见了清袅的戏腔。
    是楚娇娇的声音...........
    夜色如墨。
    上秋注视着灯火通明的小宅院，狭眸漆黑深沉，倒映不出任何光彩。
    她竟然放下公主身份，去学唱戏。
    她为谁而学？
    云深？
    一想到那个娇娇气气的小姑娘，像讨好自己那般讨好云深，他胸腔里就不由自主地翻涌起怒意。
    石笙挠着头，十分苦恼：
    “仙君，更深露重，咱们回去吧？您，您要是喜欢唱曲儿的，大不了卑职找两个出挑的送您房里......”
    感受到上秋阴冷摄人的视线，石笙急忙惶恐低下头，把没说出的话憋回肚子里。
    今夜月色暗淡。
    俊美少年立在竹林下，清寒的露水染湿了他的发梢和袍裾。
    他聆听着小宅院中传来的戏腔，明明该是繁花似锦的热闹春宵，
    他周边却散发出冰冻三尺的冷意，像是暗处的野兽正司机蛰伏。
    半个时辰后，
    上秋见楚云川含笑转身，对玉春楼的老板说了什么，随即开开心心地朝这边走来。
    他正欲躲到竹林后，对方却眼尖地发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