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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诚实和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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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上了小学,选了离家最近的一所,占地不大但年岁不小,班级不比其他小学,每级也只有三个班,到了我毕业之后有的年级甚至只有两个班。
    我其实刚入小学,刚脱离了幼稚园的散养快乐生活,我对学习提不起一点劲头,一年级浑浑噩噩的过来了。
    二年级我想继续这么混下去,结果就在那年,父母彻底掰了。
    有记忆的夜晚,总是睡梦中被爸爸妈妈的吵架声吵起来。
    我睡在爷爷奶奶那屋,睁开眼时,一下炕便看到爷爷奶奶就站在两间屋子之间的客厅里。
    爷爷披着褂子,奶奶在一边互相搀着,两个老人就那样木头似的站着,爸爸妈妈从吵嘴变成拌架,动了手,从里屋纠缠到外屋,门撞得轰隆轰隆响,卧室把手到现在还是坏的。
    我当时吓得忘记了哭,直拽着爷爷奶奶上去帮忙。
    我听见妈妈在喊救命。
    爷爷叹了口气,让我回去睡觉。
    我不肯。
    拉着奶奶央求,没憋住气儿,泄了哭腔。
    奶奶也只是拍拍我的背,哄着我回去。
    他们都说爸爸妈妈不是打架,会好的。
    那时不辨是非,我竟信了。
    后来生日,爸爸自给我买过一次蛋糕后,再也不按时回家陪我过生日了。
    更别说礼物,生日蛋糕。
    我只有妈妈。
    爸爸年少本该有个好前程,但他不珍惜,变着花样问爷爷奶奶要钱,嘴上哄着去学计算机,结果都败光了。
    后来还欠了许多钱。
    他在大超市干了几年销售就不知怎么又不干了,回家失了业,成天靠爷爷奶奶的零钱吃喝。
    要债的总是登门,晚间半夜他们敲的每一声门响,家里大狗的嚎叫,带动着一周有狗人家的嚎鸣,弄得人心惶惶。
    爸爸就出去躲。
    不只爷爷奶奶,我也害怕。
    于是,妈妈只能在鞋厂拼了劲儿的工作,每月的工资大部分用来还债。
    那时候我不懂妈妈的劳累,每次妈妈下班都催着妈妈陪自己玩耍。
    妈妈疼我。
    没办法,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放弃呵斥我一句便可安心休息,还要笑着陪我玩儿这玩儿那。
    现在想想,很愧疚。
    那日是我的生日,我和妈妈在院子里拉着手跳,这是我很幼稚却很开心的游戏。
    但是……
    爸爸回来了,两手空空。
    妈妈有些生气,她当时难看的脸色我依然记得,却又强忍着露出一抹难看的笑,继续跟我做幼稚可笑的游戏。
    她的笑很无奈,她的笑很苦涩。
    但她的笑也很爱我。
    再后来,爸爸妈妈终于离婚了。
    我没有难过,没有开心,非常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情。
    升了二年级,我的学习成绩更差了。
    老师还是一年级的,给我安排了一个全学校都嘲笑的同桌。
    也许我说的不好听。
    那日做数学题,同桌不会,老师就让他瞧我的。
    可是,我当时真的一点不学。
    老师就坐在我俩跟前,看着我糊弄完答案,看着我同桌一个不差的抄到他的书上。
    等对答案了,果然,我就对了一个。
    老师倒是没先瞅我的,低头瞅了眼同桌的刚想移开,又顿住了,额角像是要冒青筋。
    这个老师很严厉,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直接朝他的脑袋抽了一巴掌。
    “你写的什么东西!不是让你抄你同位的吗!”
    同桌委屈巴巴的说:“我就是抄她的。”
    老师愣了愣,没说什么。
    于是,她又布置了题目,对答案时,她看着我批改。
    我当时不知道如何想的,一个错误题目,竟然硬生生打了个丑巴巴的对号。
    老师直接以同样的手法打了我的脑袋一巴掌。
    很疼,像针扎一样。
    “同学们,知道我为什么打她吗?她明明写错了答案却在上面打了对号,你有错误可以改正,但不可以不诚实。现在骗老师骗自己,将来可就完了!”
    那一刻,我的脸红透了。
    我觉得全班同学都会笑话我,都会看不起我,以后也不会再和我玩了。
    就连老师也会告诉别的老师。
    所有老师都不会喜欢我了。
    可也正是那一巴掌,狠狠打醒了我。
    你们敢相信,我的成绩一跃而上,成了班里的前茅,老师也笑着感叹。
    那一巴掌,教会我的不仅是诚实,还有廉耻。
    令我记忆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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