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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蝠同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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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虔忽然意识到什么，提醒灵帝道：“道兄，现在洪荒境岂不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不用担心，朕的仙庭，经常有皇帝突然失踪的相关演练。”
高清虔瞠目结舌，什么仙庭会经常演练“皇帝突然失踪”？这也太不吉利了。
但既然皇上不急，那他这个小跟班也不该着急。
不着急个屁！
那“长生赐福”一日没有捏到手里，他高清虔就一日不得安生。
天帝受命于大道，为所有渡劫后的真仙播撒长生。
之前，所有通过仙考的考生都聚集在天帝的神像前，接受来自天帝的长生赐福，获得无限的寿元。
不过这次的仙考嘛……在高清虔引发史上最强，也是洪荒境开朝以来第一次雷劫后，所有考生就作鸟兽散了。
他们成了第一届可能也是最后一届，过了仙考但是没法接受长生赐福的考生。
毕竟，当今皇帝都失踪了，赐福怎么也得皇帝在场吧。
在敲响一户农家的门之前，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
他们调了一缕仙力，裹住自身。
高清虔变成一名瘦瘦高高的男子，像是竹竿。
灵帝则在高清虔的指导下变成一名矮矮胖胖的男子，像是石墩。
他们敲响一户正在生活做饭的农户的房门。
木门吱呀呀地开了，探出一个小脑袋。
那是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黑葡萄般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好不可爱！
“浩儿！浩儿！”屋里传来女子的呼喊声。
“娘，来客人了。”
“胡说什么，我们家怎么会有客人，是你大伯吗？”
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伸出来，抵住高清虔的胸膛。
一只粗糙的大手按住那个小脑袋，把他抓回去。随即，木门被拉开一半，一张饱经风霜的男人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位大哥您好，我们是途径此地的脚商，想要去府城买些药材。日薄西山，夜幕将至，特来此借宿一晚。”灵帝向那男人表明来意，措辞得当，显示没有恶意。
“滚，俺怎么知道你们不是盗匪。”
男人正要关上门，却被高清虔伸手拦下。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使劲用力关门都关不上，直愣愣地看着高清虔的细胳膊细腿，觉得不可思议。
“夫君，你就让他们进来吧。佛说，要积德行善。”屋内的女声温柔和蔼。
“妇人之仁！要出了事，俺们一家都得死。”
“无妨，仙师也住在我们家中。这些人即便是盗匪，又怎强得过仙师呢？”
仙师？高清虔差点笑出声了。
谁敢在他面前自称仙师？
转念一想倒也对。在高清虔眼中县令那是芝麻大点的官，但在这些一辈子守着土的农民眼中，那可是灭门的县令。
估计是旁边山上道观里的小道，抑或是苦行的僧侣。
听闻妻子的话，男人觉得有理，但还是扬了扬手中的尖刀，威胁说：“俺在村里杀了一辈子猪，敢动俺家人，俺拼了老命也要……”
他努努嘴，目露凶光，但拉开门，让两人进来。
“诶道兄，他们家还有仙师呢。”高清虔戳戳前面的灵帝。
灵帝脸上也有笑意，但没作回应。
小男孩躲在墙边打量这两名陌生人，小脸粉扑扑的。
灵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糖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吃下糖后两眼放光，扒着灵帝的裤腿嚷嚷着还要。
从炊事到开饭，这名仙师一直没有露面。但高清虔和灵帝与那小男孩玩得很是高兴。
一碗碗白米饭被盛上，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菜被端上。
便在桌子的一侧，女主人恭恭敬敬地摆上了一个果盘。小男孩伸手去够果盘中的苹果，女主人拿筷子轻轻打在他手上。
“这是给仙师的，你要尊敬仙师，明白吗？”
小男孩吃痛，悻悻地收回来，一副委屈的样子。
忽然，女主人肃然起立，男主人一阵愣神后也站了起来。
只见，方才久久关闭的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尖嘴猴腮的道人，一袭黑色道袍，手中摇着纯黑色的羽扇。
高清虔“扑哧”笑出声。
他一眼就看出那道人压根不是人。
灵帝面沉如水，看不出情绪波动，煞有介事地说道：“贤弟生性顽劣，情商低，他大概是忽然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还请仙师见谅。”
高清虔抱歉一番，说：“刚刚在下想起内人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喜不自胜，得罪得罪。”
转头，高清虔传音道：“狗屁仙师，一蝙蝠妖精还装道人。”
灵帝传音道：“看破不戳破，这妖精要只是骗口饭吃，倒也无伤大雅。”
这道人端住架子，扫了胖瘦哥俩几眼，“嗯”一声，就坐啃起水果来。
这家妇人的厨艺不错，灵帝品味这下界的美食，大快朵颐。
高清虔跟那看上去凶巴巴的男主人喝了两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个男人聊开了。男主人索性袒胸**，而高清虔和灵帝也放开仙力，扑进酒精的怀抱，面颊稍红。
蝙蝠道人率先离席。
那妖精眸子里浑浊不堪，散发着微弱的“不祥征兆”。
不祥征兆，就是人族修行者可以感受到的，独属于妖族修行者的气息。
妖族把人族修行者这种类似的气息叫做“人类的臭味”。
蝙蝠妖精显然是嗅到了“人类的臭味”，对这胖瘦不速之客警戒倍增，于是匆匆离席。
高清虔要看破这种程度的伪装，甚至都用不上瞳术。
他朝蝙蝠道人居住的屋子里望望，视线就穿过木门聚焦到那个倒吊着的大蝙蝠身上。
蝙蝠道人正聚精会神地倒着画道符，用来防备。
但落在高清虔眼中，那道符画得跟鞋底子一样。
男主人喝得微醺，灵帝趁此机会，旁敲侧击，把该问的问题都问了。
这处唤作逍遥境，最近的城市离这座村庄需要走五天，乘马车一天半就能到。
灵帝听到“逍遥境”，眉头舒展开来，传音道：“这处世界的皇帝姓赵，叫赵桓仁，和朕交往慎密。取道逍遥境上界再回洪荒境，不成问题。”
高清虔也安心下来，多喝了几杯酒。
这家男主人少时家境不错，当过几年修行者，而灵帝的问题通通归于常识，男主人知无不答。
酒一杯一杯地喝，剥壳后炸锅的花生、水煮的毛豆、买来的瓜子，横着摆了三碟。
三个男人越聊越投机，男主人也没刚见面时的拘谨和戒备，敞开了话匣子。
“后来，俺家家道中落，我练的仙法嘛，他奶奶的，只能用来变魔术！”男主人随手搓了个小火焰，“还有哦，俺可以给村长点烟。”
“哈哈哈，大哥好生幽默。”灵帝乐得拍掌。
高清虔已经习惯这个没啥“上位者”讨厌气质的皇帝了，他似乎极其随和。
自己失踪了不着急回去。
放着满朝文武不管。
客客气气问路不用搜查记忆的仙法。
在这里喝酒吃小菜帮女主人刷碗。
听路人大哥讲故事吹牛逼。
这哪里是皇帝？
要真是灵帝而不是冒牌货，高清虔还真挺喜欢这亲民的皇帝的。
唯一有一点不满，就是皇帝这么耗下去，自己不知几时才能获得“长生赐福”。
“正因如此，俺很想俺的浩儿成为一名修行者。”
他顿了顿，接着道：“孩儿他妈不同意，她说这人啊，成了修行者就到处跑，四海为家，就不记得他爹妈了。”
男主人用搓出来的火点了根烟，“俺说你想要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怎么留得住呢？他总归是要出去瞅瞅的嘛，你们俩到处跑，说说俺有理伐？”
“有理。”灵帝配合地竖起大拇指，“大哥思想深刻，朕……我鞭长莫及。”
“俺就跟浩儿他妈打了个赌。”他拍拍自己胸脯，“俺找个仙师回来测测浩儿的根骨，要是仙师说是个修行的好材料，浩儿就去修行。要是说浩儿不行……”
“不行怎样？”
“俺就把杀猪的本事传给他。”
“结果呢？”
高清虔刚想插嘴说：“你找个蝙蝠看根骨，他懂个屁的根骨。”
男主人“啪”地一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俺赢了，赢麻了！仙师说俺浩儿，那是天生的修行者，十岁前就能突破吐纳阶段。”
灵帝传音道：“高爱卿，十岁突破吐纳境界是很值得吹嘘的事情吗？”
高清虔传音：“突破吐纳境界寿元就到两百年了，靠仙法旱涝保收没问题。对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算是仙师了。”
灵帝立马竖起大拇指赞扬道：“真是未来可期。”
“仙师说了，他过两天就带走浩儿，去福山上修行。”男主人很是激动的样子，“虽然不知道福山在哪里，但听着就很有福气。”
“啊？”
“啊？”
两声“啊？”，灵帝和高清虔一人一声。
福山？怕不是蝠山。
灵帝的笑容僵住了。
高清虔隐约从男主人的话里闻到血腥味。
“秉持着有福同享的理念，仙师决定了，要带我们一家搬到福山上去。”
又是两声极其惊讶的“啊？”
这得是“有蝠同享”，所有蝙蝠享用你们一家人。
“高爱卿？”
高清虔差不多能拿捏住灵帝的小心思：“道兄是动了恻隐之心？”
“高爱卿有何高见？”
“老子觉得。”高清虔张开嘴丢进一颗花生米，“先回洪荒境才是王道。”他惦记着自己的长生赐福。
“洪荒境不可一日无君，就像我高清虔不可一日没有赐福。”
灵帝突然缄默不语。
“时候不早，俺们都早点休息。”看胖瘦哥俩有些疲乏，男主人以为是他们不胜酒力。
他掸掉身上的瓜子壳花生壳，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哼着小曲，径自回屋去。
房中。屋外月黑风高。
灵帝袒露心声：“朕想救下这家人。”
高清虔先是错愕，然后是愤怒，这皇帝有点同情心就算了，救下这家人？你以为你是行侠仗义的大英雄？
“你真是灵帝？”
“高爱卿，朕何必撒谎。”
他愣了一下，指着灵帝的鼻子就骂：“皇帝老儿，你在登仙宫卖我卖得倒是干脆，搁这里装什么伪君子。”
他觉得不可理喻：“你可是洪荒境的皇帝。皇帝啊！你都当了三百年皇帝了，能不能狠心点。”
“删掉！删掉！一定要删掉。”高清虔用手一下下戳着灵帝的小心窝，“再不删掉那些同情心，上界哪有人才，洪荒境哪有光明的未来？”
“高爱卿，朕当初就是因为想救下你，才被牵连的啊。”灵帝的声音弱了下去，“朕要是当初不假思索捏碎宝珠，又怎会到逍遥境来？”
高清虔心头一阵触动，但嘴上还是强硬道：“皇帝老儿，你呀！就是没死过，你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从小到大，一路顺顺利利到仙帝境界然后接你老爹的班。”
“难道你不是？高家在下界好比朕的皇家在上界，搜刮民脂民！朕在上界都有所耳闻。”
高清虔的眼里闪着泪花，说话竟然有些更咽：“世家的人，也分上等人和下等人的。”
“你不知道长生对我的意义。”高清虔声音像蚊子叫，他忽然抬高调门，“你那时候跟老子位置一换，老子捏珠子捏得比那些当考官的更快。”
高清虔忽然意识到什么，提醒灵帝道：“道兄，现在洪荒境岂不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不用担心，朕的仙庭，经常有皇帝突然失踪的相关演练。”
高清虔瞠目结舌，什么仙庭会经常演练“皇帝突然失踪”？这也太不吉利了。
但既然皇上不急，那他这个小跟班也不该着急。
不着急个屁！
那“长生赐福”一日没有捏到手里，他高清虔就一日不得安生。
天帝受命于大道，为所有渡劫后的真仙播撒长生。
之前，所有通过仙考的考生都聚集在天帝的神像前，接受来自天帝的长生赐福，获得无限的寿元。
不过这次的仙考嘛……在高清虔引发史上最强，也是洪荒境开朝以来第一次雷劫后，所有考生就作鸟兽散了。
他们成了第一届可能也是最后一届，过了仙考但是没法接受长生赐福的考生。
毕竟，当今皇帝都失踪了，赐福怎么也得皇帝在场吧。
在敲响一户农家的门之前，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
他们调了一缕仙力，裹住自身。
高清虔变成一名瘦瘦高高的男子，像是竹竿。
灵帝则在高清虔的指导下变成一名矮矮胖胖的男子，像是石墩。
他们敲响一户正在生活做饭的农户的房门。
木门吱呀呀地开了，探出一个小脑袋。
那是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黑葡萄般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好不可爱！
“浩儿！浩儿！”屋里传来女子的呼喊声。
“娘，来客人了。”
“胡说什么，我们家怎么会有客人，是你大伯吗？”
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伸出来，抵住高清虔的胸膛。
一只粗糙的大手按住那个小脑袋，把他抓回去。随即，木门被拉开一半，一张饱经风霜的男人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位大哥您好，我们是途径此地的脚商，想要去府城买些药材。日薄西山，夜幕将至，特来此借宿一晚。”灵帝向那男人表明来意，措辞得当，显示没有恶意。
“滚，俺怎么知道你们不是盗匪。”
男人正要关上门，却被高清虔伸手拦下。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使劲用力关门都关不上，直愣愣地看着高清虔的细胳膊细腿，觉得不可思议。
“夫君，你就让他们进来吧。佛说，要积德行善。”屋内的女声温柔和蔼。
“妇人之仁！要出了事，俺们一家都得死。”
“无妨，仙师也住在我们家中。这些人即便是盗匪，又怎强得过仙师呢？”
仙师？高清虔差点笑出声了。
谁敢在他面前自称仙师？
转念一想倒也对。在高清虔眼中县令那是芝麻大点的官，但在这些一辈子守着土的农民眼中，那可是灭门的县令。
估计是旁边山上道观里的小道，抑或是苦行的僧侣。
听闻妻子的话，男人觉得有理，但还是扬了扬手中的尖刀，威胁说：“俺在村里杀了一辈子猪，敢动俺家人，俺拼了老命也要……”
他努努嘴，目露凶光，但拉开门，让两人进来。
“诶道兄，他们家还有仙师呢。”高清虔戳戳前面的灵帝。
灵帝脸上也有笑意，但没作回应。
小男孩躲在墙边打量这两名陌生人，小脸粉扑扑的。
灵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糖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吃下糖后两眼放光，扒着灵帝的裤腿嚷嚷着还要。
从炊事到开饭，这名仙师一直没有露面。但高清虔和灵帝与那小男孩玩得很是高兴。
一碗碗白米饭被盛上，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菜被端上。
便在桌子的一侧，女主人恭恭敬敬地摆上了一个果盘。小男孩伸手去够果盘中的苹果，女主人拿筷子轻轻打在他手上。
“这是给仙师的，你要尊敬仙师，明白吗？”
小男孩吃痛，悻悻地收回来，一副委屈的样子。
忽然，女主人肃然起立，男主人一阵愣神后也站了起来。
只见，方才久久关闭的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尖嘴猴腮的道人，一袭黑色道袍，手中摇着纯黑色的羽扇。
高清虔“扑哧”笑出声。
他一眼就看出那道人压根不是人。
灵帝面沉如水，看不出情绪波动，煞有介事地说道：“贤弟生性顽劣，情商低，他大概是忽然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还请仙师见谅。”
高清虔抱歉一番，说：“刚刚在下想起内人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喜不自胜，得罪得罪。”
转头，高清虔传音道：“狗屁仙师，一蝙蝠妖精还装道人。”
灵帝传音道：“看破不戳破，这妖精要只是骗口饭吃，倒也无伤大雅。”
这道人端住架子，扫了胖瘦哥俩几眼，“嗯”一声，就坐啃起水果来。
这家妇人的厨艺不错，灵帝品味这下界的美食，大快朵颐。
高清虔跟那看上去凶巴巴的男主人喝了两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个男人聊开了。男主人索性袒胸**，而高清虔和灵帝也放开仙力，扑进酒精的怀抱，面颊稍红。
蝙蝠道人率先离席。
那妖精眸子里浑浊不堪，散发着微弱的“不祥征兆”。
不祥征兆，就是人族修行者可以感受到的，独属于妖族修行者的气息。
妖族把人族修行者这种类似的气息叫做“人类的臭味”。
蝙蝠妖精显然是嗅到了“人类的臭味”，对这胖瘦不速之客警戒倍增，于是匆匆离席。
高清虔要看破这种程度的伪装，甚至都用不上瞳术。
他朝蝙蝠道人居住的屋子里望望，视线就穿过木门聚焦到那个倒吊着的大蝙蝠身上。
蝙蝠道人正聚精会神地倒着画道符，用来防备。
但落在高清虔眼中，那道符画得跟鞋底子一样。
男主人喝得微醺，灵帝趁此机会，旁敲侧击，把该问的问题都问了。
这处唤作逍遥境，最近的城市离这座村庄需要走五天，乘马车一天半就能到。
灵帝听到“逍遥境”，眉头舒展开来，传音道：“这处世界的皇帝姓赵，叫赵桓仁，和朕交往慎密。取道逍遥境上界再回洪荒境，不成问题。”
高清虔也安心下来，多喝了几杯酒。
这家男主人少时家境不错，当过几年修行者，而灵帝的问题通通归于常识，男主人知无不答。
酒一杯一杯地喝，剥壳后炸锅的花生、水煮的毛豆、买来的瓜子，横着摆了三碟。
三个男人越聊越投机，男主人也没刚见面时的拘谨和戒备，敞开了话匣子。
“后来，俺家家道中落，我练的仙法嘛，他奶奶的，只能用来变魔术！”男主人随手搓了个小火焰，“还有哦，俺可以给村长点烟。”
“哈哈哈，大哥好生幽默。”灵帝乐得拍掌。
高清虔已经习惯这个没啥“上位者”讨厌气质的皇帝了，他似乎极其随和。
自己失踪了不着急回去。
放着满朝文武不管。
客客气气问路不用搜查记忆的仙法。
在这里喝酒吃小菜帮女主人刷碗。
听路人大哥讲故事吹牛逼。
这哪里是皇帝？
要真是灵帝而不是冒牌货，高清虔还真挺喜欢这亲民的皇帝的。
唯一有一点不满，就是皇帝这么耗下去，自己不知几时才能获得“长生赐福”。
“正因如此，俺很想俺的浩儿成为一名修行者。”
他顿了顿，接着道：“孩儿他妈不同意，她说这人啊，成了修行者就到处跑，四海为家，就不记得他爹妈了。”
男主人用搓出来的火点了根烟，“俺说你想要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怎么留得住呢？他总归是要出去瞅瞅的嘛，你们俩到处跑，说说俺有理伐？”
“有理。”灵帝配合地竖起大拇指，“大哥思想深刻，朕……我鞭长莫及。”
“俺就跟浩儿他妈打了个赌。”他拍拍自己胸脯，“俺找个仙师回来测测浩儿的根骨，要是仙师说是个修行的好材料，浩儿就去修行。要是说浩儿不行……”
“不行怎样？”
“俺就把杀猪的本事传给他。”
“结果呢？”
高清虔刚想插嘴说：“你找个蝙蝠看根骨，他懂个屁的根骨。”
男主人“啪”地一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俺赢了，赢麻了！仙师说俺浩儿，那是天生的修行者，十岁前就能突破吐纳阶段。”
灵帝传音道：“高爱卿，十岁突破吐纳境界是很值得吹嘘的事情吗？”
高清虔传音：“突破吐纳境界寿元就到两百年了，靠仙法旱涝保收没问题。对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算是仙师了。”
灵帝立马竖起大拇指赞扬道：“真是未来可期。”
“仙师说了，他过两天就带走浩儿，去福山上修行。”男主人很是激动的样子，“虽然不知道福山在哪里，但听着就很有福气。”
“啊？”
“啊？”
两声“啊？”，灵帝和高清虔一人一声。
福山？怕不是蝠山。
灵帝的笑容僵住了。
高清虔隐约从男主人的话里闻到血腥味。
“秉持着有福同享的理念，仙师决定了，要带我们一家搬到福山上去。”
又是两声极其惊讶的“啊？”
这得是“有蝠同享”，所有蝙蝠享用你们一家人。
“高爱卿？”
高清虔差不多能拿捏住灵帝的小心思：“道兄是动了恻隐之心？”
“高爱卿有何高见？”
“老子觉得。”高清虔张开嘴丢进一颗花生米，“先回洪荒境才是王道。”他惦记着自己的长生赐福。
“洪荒境不可一日无君，就像我高清虔不可一日没有赐福。”
灵帝突然缄默不语。
“时候不早，俺们都早点休息。”看胖瘦哥俩有些疲乏，男主人以为是他们不胜酒力。
他掸掉身上的瓜子壳花生壳，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哼着小曲，径自回屋去。
房中。屋外月黑风高。
灵帝袒露心声：“朕想救下这家人。”
高清虔先是错愕，然后是愤怒，这皇帝有点同情心就算了，救下这家人？你以为你是行侠仗义的大英雄？
“你真是灵帝？”
“高爱卿，朕何必撒谎。”
他愣了一下，指着灵帝的鼻子就骂：“皇帝老儿，你在登仙宫卖我卖得倒是干脆，搁这里装什么伪君子。”
他觉得不可理喻：“你可是洪荒境的皇帝。皇帝啊！你都当了三百年皇帝了，能不能狠心点。”
“删掉！删掉！一定要删掉。”高清虔用手一下下戳着灵帝的小心窝，“再不删掉那些同情心，上界哪有人才，洪荒境哪有光明的未来？”
“高爱卿，朕当初就是因为想救下你，才被牵连的啊。”灵帝的声音弱了下去，“朕要是当初不假思索捏碎宝珠，又怎会到逍遥境来？”
高清虔心头一阵触动，但嘴上还是强硬道：“皇帝老儿，你呀！就是没死过，你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从小到大，一路顺顺利利到仙帝境界然后接你老爹的班。”
“难道你不是？高家在下界好比朕的皇家在上界，搜刮民脂民！朕在上界都有所耳闻。”
高清虔的眼里闪着泪花，说话竟然有些更咽：“世家的人，也分上等人和下等人的。”
“你不知道长生对我的意义。”高清虔声音像蚊子叫，他忽然抬高调门，“你那时候跟老子位置一换，老子捏珠子捏得比那些当考官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