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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二章 一念天堂 一念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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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空桑还没有反应，一旁的张鹏已经吃惊的嘴巴都能塞进去一个拳头了。
“你……我……不是……”
“您……是西藏的三大山神之一？”
张鹏的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空桑眨了眨眼睛，听这个介绍，似乎……很牛？
那他能够帮忙解决现在的情况吗？
看着空桑询问的目光，张鹏低声解释道：
“这么说吧，在神话里，西藏的盐、碱，还有羊群的诞生，就是来自于眼前这位。”
空桑眉心一跳。
这这这……这是个大靠山啊！
一时间，空桑的眼神热烈起来，连忙道：
“山神，还请您帮帮我的朋友，他现在被罗刹魔女侵蚀，即将变成血海观音了！”
念青唐古拉山神已然笑了起来，虽未说话，只是点头，但温柔的目光从空桑转而看向罗刹女君的时候，却自带一种摄人的威严。
罗刹女君似乎也很是敬畏祂，顿时说道：“怎么，堂堂藏民心中的财宝之身、三大山神，也要来做这两个人类说客？”
念青唐古拉山神摇摇头：
“你的心性，这些年果然受到了影响。”
“看来，失去半身，对你而言，也逐渐产生了问题。”
“不过……说客并不是我。”
罗刹女君眉心一皱，手中的利剑却不曾放下。
念青唐古拉山神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罗刹天，你仔细想想。”
“兰图雅已经死去了这么多年。”
“这两个孩子，没有兰图雅的指引，怎么可能会突然找到我的神魂灵兽？”
“你知道的，藏民们的信仰，虽然比九州内陆地区要浓厚很多，但我等需要管辖的范围也被内陆的各种民族神性要大的多。”
“别人只要管一条河，我却是要管理整个偌大的山脉。”
“为了保护这庞大的山脉和草原，让其可以在如今的世道，一直维持充沛的自然生机。我平日里也是处于沉睡之中，以自身填补地脉的缺损，旁人是根本无法唤醒我的，不是吗？”
“所以，这两个孩子，找到我来做说客，是不成立的。”
罗刹女君的一阵沉默，算是默认了念青唐古拉山神的说辞。
“他们见到了上师。”山神又道。
此言一出，空桑和张鹏一愣。
上师？
他们见到的上师，可就只有大昭寺的大乘法王一人而已。
可没成想，在听到“上师”的时候，罗刹女君的脸色骤然变了。
祂激动无比的抓住了念青唐古拉山神的肩膀，眼中满是期盼之色：
“是真的吗？！”
“你真的见到了上师！”
“上师……上师有说什么吗？！”
“我的缘法，到了没有！”
念青唐古拉山神露出温和的笑容：“罗刹天，你不应该问我。”
“我也是得了上师的指引，才从沉睡中苏醒来此一遭。”
“你应该，问他们才对啊。”
说着，祂指了指空桑和张鹏。
罗刹女君终于明白了。
原来，指引空桑和张鹏前来的，就是上师！
激动之余，祂的身体骤然缩小至了常人大小，一把抓住空桑：
“打更人是吗？”
“请您告诉我，上师到底说了什么！”
“祂……祂有提到我吗？！”
眼看着这位传说中的罗刹天竟然如此激动，空桑反而有些懵了。
片刻之后：
“他……我……”
“我不知道那位是不是你们口中的上师。”
“我和张鹏，在大昭寺，的确得到了一位大乘法王的指点，这才找到了魔女晒尸图，也找到了老牦牛存在的地方，还得到了进入此地的线索。”
罗刹女君激动的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祂就是上师！”
空桑摇了摇头：“上师没有跟我们提到过关于你的事情。”
此言一出，罗刹女君的眼神顿时黯然下去：
“怎么会……”
“难道……我修行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能踏出最后一步吗？”
“上师……不认可我了吗？！”
空桑见状，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不过……在我们几次遇到上师的时候，祂都提过一句话。”
“佛心见佛，魔心见魔。”
“也是靠着这句话，我找到了魔女晒尸图，找到了进入此地的入口。”
罗刹女君愣住了，她如同魔怔了一般的口中喃喃自语：
“佛心见佛……魔心见魔吗？”
一时间，罗刹女君双目恍惚，仿佛见不到听不到四周一切。
她的表情，不断的变幻着。
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时而喜悦。
终于：
“原来……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
顷刻间，罗刹女君仿佛露出了一丝明悟之色，身上那种属于夜叉恶鬼的气息，竟开始不断减弱。
逐渐的，她的身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如同佛法的气息。
其头冠、外貌，也开始变的和经书当中描写的并不差别！
张鹏见状，喃喃道：“难道说，我们正在见证……罗刹成为真正的了罗刹天？”
惊疑之中，空桑不由看向了面前这位温润如玉的念青唐古拉山神。
山神笑道：“你们在佛经里所见到的，关于我们的所有记载。”
“有些是过去，有些是现在，有些是未来之事。”
“也许，在你们的认知当中，罗刹天应该早就成了护法神。”
“但实际上，祂苦修了这无数岁月，心中一直有所挂碍。”
“这份挂碍，让祂无法在最终时刻脱胎换骨。”
话音落，随着罗刹女君的姿态彻底变化之后。
随着一阵扩散而出的景色光辉，整个荒芜一般的罗刹之国，转眼间化作一片祥和清静之地！
而在云端之上的罗刹女君，也终于成为了罗刹天！
四面八方的罗刹见状，身上的鬼魅气息竟也开始逐渐减弱。
虽还不至于如罗刹天那么纯粹，但其狰狞面目，俨然也开始变的慈眉善目起来。
空桑见状，不由道：“不管怎么说，那外面镇压的罗刹魔女……”
念青唐古拉山神笑道：“不要急，你们可以先看看，这一切的源头到底来自于什么。”
说着，却见老牦牛的铃铛微微一摇。
一阵清脆的“叮铃”声响当中，空桑和张鹏的意识，便齐齐陷入到一片玄之又玄之之处。
……
随着意识的抽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罗刹之国。
只是，眼前的罗刹之国，和原本的还不太一样。
此地，没有先前那般荒芜，却也没有刚才所见的那么宁静喜乐。
似乎，是存在于一个中间地带一样。
坐在云雾之上的罗刹天，正在宁静的念诵着佛经。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面容出现了一丝疲惫和焦虑。
此时，一名罗刹飞到了罗刹天的面前。
“国主，外面的情况似乎不好。”
“您当初为了帮助稳定整个拉萨的地脉，从而分化出去的半身，在沉睡当中……吸收了太多人类的情绪。”
“现在的她，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欲望和想法。”
罗刹天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兰图雅。”
空桑和张鹏对视一眼，不由看向那名年轻的女妖。
眼前这位报备之人，就是……兰图雅婆婆吗？
罗刹天满眼担忧之色：
“若是……这情绪是正途，那也就罢了。”
“可是，若这情绪本身就是邪道，那就不妙了。”
话音刚落的功夫，祂忽然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国主！”
兰图雅脸色一变，其余的罗刹也纷纷赶了过来。
可不等他们询问，罗刹天头上的金冠便衰弱了很多，虽然形状不变，但看上去已然没有了佛法蕴含的清圣之感。
逐渐的，祂的身姿开始产生变化，看上去更像女妖了一些。
那重重业障，开始加注在祂身上！
“我这是……”
罗刹天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样貌。
在其影响之下，其余的罗刹，也越发的恢复成了神话记载当中的恶鬼模样。
“我那半身……竟是成了魔女吗？！”
“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眼前罗刹国内的骚乱，罗刹天一时间慌了神。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后，张鹏不禁道：
“空桑，这么说来……罗刹魔女，竟然是从罗刹天身上所出？”
“原本，罗刹天应该是希望用自己的半身，来稳定拉萨的地脉。”
“但是，吸收七情六欲之后，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分裂之下，形成了罗刹魔女？”
空桑点了点头，凝声道：
“难怪作为佛经当中记载的十二天之一，祂的情况竟如此不稳，竟是因为半身心魔横生，牵连到祂了。”
“只是……若半身造孽，在明知道的情况下，祂为何不动手？”
疑问中，罗刹天的情况似乎已经稳定住了。
她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眼中露出一丝悲伤之色。
罗刹天遂看向其余罗刹：“从今日开始，你们不必再唤我国主。”
“我如今业障缠身，已然不适合做罗刹天之主。”
“你们……唤我女君即可。”
这一刻，随着称呼的改变，似乎也意味着位格的改变。
罗刹天的气息，彻底变成了空桑和张鹏所见到的罗刹女君。
此时，罗刹女君幽幽说道：
“我那半身已经成了气候！”
“虽然被如今这片土地上的吐蕃国主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布置了大昭寺等镇魔司进行压制。”
“但是，毕竟我们两个一体同源。”
“被镇压的罗刹魔女，会不断的对你们进行劝诱，让你们离开香巴拉。”
“我在这里警告你们，千万不可中了圈套！”
“香巴拉，乃是草原生灵的修行意念汇聚而成，不到一定境界，出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而且，你们还会被外面的罗刹魔女所影响，化作女妖！”
“切记！”
被训话的罗刹们，纷纷低头应声。
然而，这一幕落在旁观者的空桑和张鹏眼中，却发现，这些罗刹们已经隐隐的出现了动摇！
这一刻，空桑忽然明白了罗刹天为什么会明悟。
对于这些罗刹而言，一直要在“佛性”和“鬼性”之中挣扎。
是佛，还是魔，终究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先前的罗刹天，也正是因为想不通这一点，执着于自己半身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因而有了执着，生了心魔，反而里佛法越来越远！
……
画面，开始如水镜一般变化。
眼前，是一个个罗刹，开始偷偷离开了香巴拉。
而出乎两人预料的是，她们在离开的过程当中，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就好像……香巴拉并不排斥她们离去。
空桑和张鹏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香巴拉秘境，是众生修佛意念凝聚。
若是背弃了佛法，香巴拉秘境自然不会阻止其离开。
画面中，进入人间的罗刹们，一开始还能够压制自己作为“鬼”的本性。
可逐渐的，他们开始忍受不了人世间的各种欲望和纷争了。
她们体内属于鬼怪的一面，在没有香巴拉秘境愿力的护持下，开始显现出来！
有的，开始吃人肉、喝人血，在夜晚的时候化作狰狞的怪物袭击别人。
有的，则一脸黑纱，化作了迷惑男人的女妖，并吸干他们的精气，或者让他们陷入疯狂。
空桑不禁道：
“难怪……仅仅是一个罗刹，竟然可以让文成公主建造镇魔司和大昭寺进行镇压！”
“她竟然是藏族地区，所有袭击别人的女妖源头吗？”
张鹏也点了点头：
“藏地女妖、巫山女妖，还有一些几乎蜕化成恶鬼的魔女。”
“她们就像是成为了罗刹魔女的信徒一样！”
空桑微微一愣：
“信徒？”
“所以说……罗刹魔女之所以能一直存活，就是因为这些被蛊惑的女妖还在人间作恶？”
“就好像人类供奉的香火，会让神性变得强大一样！”
“作为信徒的吃人女妖，也会变相的加强罗刹魔女的力量！”
“所以……兰图雅婆婆为了脱离这种束缚，在离开了萨迦寺之后，才会选择成为普通人！”
“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摆脱罗刹魔女的控制！”
说话的功夫。
眼前的画面再度产生了变化。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朴素的背影。
祂踏入了已然荒芜的罗刹之国。
原本已然寄宿在小庙当中的罗刹女君，在看到这位喇嘛的时候，连忙化现而出。
祂的眼中满是虔诚和恭敬之色。
这一刻，祂双膝跪地，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莲花生大士，还请您……帮帮我……”
空桑和张鹏瞳孔一缩，连忙走到两者面前。
却见那满脸慈悲的面孔，正是他们在大昭寺见到的那位大乘法王！
张鹏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莲花生大士，那不是藏传佛教的奠基人吗？！”
听到这个名字，空桑还没有反应，一旁的张鹏已经吃惊的嘴巴都能塞进去一个拳头了。
“你……我……不是……”
“您……是西藏的三大山神之一？”
张鹏的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空桑眨了眨眼睛，听这个介绍，似乎……很牛？
那他能够帮忙解决现在的情况吗？
看着空桑询问的目光，张鹏低声解释道：
“这么说吧，在神话里，西藏的盐、碱，还有羊群的诞生，就是来自于眼前这位。”
空桑眉心一跳。
这这这……这是个大靠山啊！
一时间，空桑的眼神热烈起来，连忙道：
“山神，还请您帮帮我的朋友，他现在被罗刹魔女侵蚀，即将变成血海观音了！”
念青唐古拉山神已然笑了起来，虽未说话，只是点头，但温柔的目光从空桑转而看向罗刹女君的时候，却自带一种摄人的威严。
罗刹女君似乎也很是敬畏祂，顿时说道：“怎么，堂堂藏民心中的财宝之身、三大山神，也要来做这两个人类说客？”
念青唐古拉山神摇摇头：
“你的心性，这些年果然受到了影响。”
“看来，失去半身，对你而言，也逐渐产生了问题。”
“不过……说客并不是我。”
罗刹女君眉心一皱，手中的利剑却不曾放下。
念青唐古拉山神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罗刹天，你仔细想想。”
“兰图雅已经死去了这么多年。”
“这两个孩子，没有兰图雅的指引，怎么可能会突然找到我的神魂灵兽？”
“你知道的，藏民们的信仰，虽然比九州内陆地区要浓厚很多，但我等需要管辖的范围也被内陆的各种民族神性要大的多。”
“别人只要管一条河，我却是要管理整个偌大的山脉。”
“为了保护这庞大的山脉和草原，让其可以在如今的世道，一直维持充沛的自然生机。我平日里也是处于沉睡之中，以自身填补地脉的缺损，旁人是根本无法唤醒我的，不是吗？”
“所以，这两个孩子，找到我来做说客，是不成立的。”
罗刹女君的一阵沉默，算是默认了念青唐古拉山神的说辞。
“他们见到了上师。”山神又道。
此言一出，空桑和张鹏一愣。
上师？
他们见到的上师，可就只有大昭寺的大乘法王一人而已。
可没成想，在听到“上师”的时候，罗刹女君的脸色骤然变了。
祂激动无比的抓住了念青唐古拉山神的肩膀，眼中满是期盼之色：
“是真的吗？！”
“你真的见到了上师！”
“上师……上师有说什么吗？！”
“我的缘法，到了没有！”
念青唐古拉山神露出温和的笑容：“罗刹天，你不应该问我。”
“我也是得了上师的指引，才从沉睡中苏醒来此一遭。”
“你应该，问他们才对啊。”
说着，祂指了指空桑和张鹏。
罗刹女君终于明白了。
原来，指引空桑和张鹏前来的，就是上师！
激动之余，祂的身体骤然缩小至了常人大小，一把抓住空桑：
“打更人是吗？”
“请您告诉我，上师到底说了什么！”
“祂……祂有提到我吗？！”
眼看着这位传说中的罗刹天竟然如此激动，空桑反而有些懵了。
片刻之后：
“他……我……”
“我不知道那位是不是你们口中的上师。”
“我和张鹏，在大昭寺，的确得到了一位大乘法王的指点，这才找到了魔女晒尸图，也找到了老牦牛存在的地方，还得到了进入此地的线索。”
罗刹女君激动的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祂就是上师！”
空桑摇了摇头：“上师没有跟我们提到过关于你的事情。”
此言一出，罗刹女君的眼神顿时黯然下去：
“怎么会……”
“难道……我修行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能踏出最后一步吗？”
“上师……不认可我了吗？！”
空桑见状，沉思片刻之后说道：
“不过……在我们几次遇到上师的时候，祂都提过一句话。”
“佛心见佛，魔心见魔。”
“也是靠着这句话，我找到了魔女晒尸图，找到了进入此地的入口。”
罗刹女君愣住了，她如同魔怔了一般的口中喃喃自语：
“佛心见佛……魔心见魔吗？”
一时间，罗刹女君双目恍惚，仿佛见不到听不到四周一切。
她的表情，不断的变幻着。
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时而喜悦。
终于：
“原来……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
顷刻间，罗刹女君仿佛露出了一丝明悟之色，身上那种属于夜叉恶鬼的气息，竟开始不断减弱。
逐渐的，她的身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如同佛法的气息。
其头冠、外貌，也开始变的和经书当中描写的并不差别！
张鹏见状，喃喃道：“难道说，我们正在见证……罗刹成为真正的了罗刹天？”
惊疑之中，空桑不由看向了面前这位温润如玉的念青唐古拉山神。
山神笑道：“你们在佛经里所见到的，关于我们的所有记载。”
“有些是过去，有些是现在，有些是未来之事。”
“也许，在你们的认知当中，罗刹天应该早就成了护法神。”
“但实际上，祂苦修了这无数岁月，心中一直有所挂碍。”
“这份挂碍，让祂无法在最终时刻脱胎换骨。”
话音落，随着罗刹女君的姿态彻底变化之后。
随着一阵扩散而出的景色光辉，整个荒芜一般的罗刹之国，转眼间化作一片祥和清静之地！
而在云端之上的罗刹女君，也终于成为了罗刹天！
四面八方的罗刹见状，身上的鬼魅气息竟也开始逐渐减弱。
虽还不至于如罗刹天那么纯粹，但其狰狞面目，俨然也开始变的慈眉善目起来。
空桑见状，不由道：“不管怎么说，那外面镇压的罗刹魔女……”
念青唐古拉山神笑道：“不要急，你们可以先看看，这一切的源头到底来自于什么。”
说着，却见老牦牛的铃铛微微一摇。
一阵清脆的“叮铃”声响当中，空桑和张鹏的意识，便齐齐陷入到一片玄之又玄之之处。
……
随着意识的抽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罗刹之国。
只是，眼前的罗刹之国，和原本的还不太一样。
此地，没有先前那般荒芜，却也没有刚才所见的那么宁静喜乐。
似乎，是存在于一个中间地带一样。
坐在云雾之上的罗刹天，正在宁静的念诵着佛经。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面容出现了一丝疲惫和焦虑。
此时，一名罗刹飞到了罗刹天的面前。
“国主，外面的情况似乎不好。”
“您当初为了帮助稳定整个拉萨的地脉，从而分化出去的半身，在沉睡当中……吸收了太多人类的情绪。”
“现在的她，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欲望和想法。”
罗刹天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兰图雅。”
空桑和张鹏对视一眼，不由看向那名年轻的女妖。
眼前这位报备之人，就是……兰图雅婆婆吗？
罗刹天满眼担忧之色：
“若是……这情绪是正途，那也就罢了。”
“可是，若这情绪本身就是邪道，那就不妙了。”
话音刚落的功夫，祂忽然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国主！”
兰图雅脸色一变，其余的罗刹也纷纷赶了过来。
可不等他们询问，罗刹天头上的金冠便衰弱了很多，虽然形状不变，但看上去已然没有了佛法蕴含的清圣之感。
逐渐的，祂的身姿开始产生变化，看上去更像女妖了一些。
那重重业障，开始加注在祂身上！
“我这是……”
罗刹天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样貌。
在其影响之下，其余的罗刹，也越发的恢复成了神话记载当中的恶鬼模样。
“我那半身……竟是成了魔女吗？！”
“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眼前罗刹国内的骚乱，罗刹天一时间慌了神。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后，张鹏不禁道：
“空桑，这么说来……罗刹魔女，竟然是从罗刹天身上所出？”
“原本，罗刹天应该是希望用自己的半身，来稳定拉萨的地脉。”
“但是，吸收七情六欲之后，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分裂之下，形成了罗刹魔女？”
空桑点了点头，凝声道：
“难怪作为佛经当中记载的十二天之一，祂的情况竟如此不稳，竟是因为半身心魔横生，牵连到祂了。”
“只是……若半身造孽，在明知道的情况下，祂为何不动手？”
疑问中，罗刹天的情况似乎已经稳定住了。
她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眼中露出一丝悲伤之色。
罗刹天遂看向其余罗刹：“从今日开始，你们不必再唤我国主。”
“我如今业障缠身，已然不适合做罗刹天之主。”
“你们……唤我女君即可。”
这一刻，随着称呼的改变，似乎也意味着位格的改变。
罗刹天的气息，彻底变成了空桑和张鹏所见到的罗刹女君。
此时，罗刹女君幽幽说道：
“我那半身已经成了气候！”
“虽然被如今这片土地上的吐蕃国主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布置了大昭寺等镇魔司进行压制。”
“但是，毕竟我们两个一体同源。”
“被镇压的罗刹魔女，会不断的对你们进行劝诱，让你们离开香巴拉。”
“我在这里警告你们，千万不可中了圈套！”
“香巴拉，乃是草原生灵的修行意念汇聚而成，不到一定境界，出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而且，你们还会被外面的罗刹魔女所影响，化作女妖！”
“切记！”
被训话的罗刹们，纷纷低头应声。
然而，这一幕落在旁观者的空桑和张鹏眼中，却发现，这些罗刹们已经隐隐的出现了动摇！
这一刻，空桑忽然明白了罗刹天为什么会明悟。
对于这些罗刹而言，一直要在“佛性”和“鬼性”之中挣扎。
是佛，还是魔，终究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先前的罗刹天，也正是因为想不通这一点，执着于自己半身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因而有了执着，生了心魔，反而里佛法越来越远！
……
画面，开始如水镜一般变化。
眼前，是一个个罗刹，开始偷偷离开了香巴拉。
而出乎两人预料的是，她们在离开的过程当中，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就好像……香巴拉并不排斥她们离去。
空桑和张鹏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香巴拉秘境，是众生修佛意念凝聚。
若是背弃了佛法，香巴拉秘境自然不会阻止其离开。
画面中，进入人间的罗刹们，一开始还能够压制自己作为“鬼”的本性。
可逐渐的，他们开始忍受不了人世间的各种欲望和纷争了。
她们体内属于鬼怪的一面，在没有香巴拉秘境愿力的护持下，开始显现出来！
有的，开始吃人肉、喝人血，在夜晚的时候化作狰狞的怪物袭击别人。
有的，则一脸黑纱，化作了迷惑男人的女妖，并吸干他们的精气，或者让他们陷入疯狂。
空桑不禁道：
“难怪……仅仅是一个罗刹，竟然可以让文成公主建造镇魔司和大昭寺进行镇压！”
“她竟然是藏族地区，所有袭击别人的女妖源头吗？”
张鹏也点了点头：
“藏地女妖、巫山女妖，还有一些几乎蜕化成恶鬼的魔女。”
“她们就像是成为了罗刹魔女的信徒一样！”
空桑微微一愣：
“信徒？”
“所以说……罗刹魔女之所以能一直存活，就是因为这些被蛊惑的女妖还在人间作恶？”
“就好像人类供奉的香火，会让神性变得强大一样！”
“作为信徒的吃人女妖，也会变相的加强罗刹魔女的力量！”
“所以……兰图雅婆婆为了脱离这种束缚，在离开了萨迦寺之后，才会选择成为普通人！”
“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摆脱罗刹魔女的控制！”
说话的功夫。
眼前的画面再度产生了变化。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朴素的背影。
祂踏入了已然荒芜的罗刹之国。
原本已然寄宿在小庙当中的罗刹女君，在看到这位喇嘛的时候，连忙化现而出。
祂的眼中满是虔诚和恭敬之色。
这一刻，祂双膝跪地，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莲花生大士，还请您……帮帮我……”
空桑和张鹏瞳孔一缩，连忙走到两者面前。
却见那满脸慈悲的面孔，正是他们在大昭寺见到的那位大乘法王！
张鹏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莲花生大士，那不是藏传佛教的奠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