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贫院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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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奇的感人啊，年迈的爷爷随着年幼的孙子一同前往了禁闭室。感天动地呀，再次诉说那场景的我都要哭出来了。”爱丽·修顿皮笑肉不笑地说。
    “年迈的老人是个聪明的人，他知道禁闭室是个幻想般的恐怖之屋。不专注在禁闭室内，你就不会害怕；当你的注意力集中在禁闭室内，你就会越害怕它，越来越聚集，慢慢，臆想的恐惧愈来愈多。可谁能不关注众人警惕的禁闭室呢？”
    爱丽·修顿手臂半抬，轻轻抚额一下，带了点疯狂的意味；几根手指轻捻，打出了个脆亮的响指，温柔的神色瞬间转为狠厉，“砰！恐惧杀死了在禁闭室的孬种！任何一个孬种！”
    她癫狂地乱扭了扭头，手贴着她的心口，缓缓向前走，背对海曼而站，“炸弹，安在每个人心里，引火线在谁的手上呢？”她神经质地摆过头，木偶似的僵硬，不看海曼而是转着大眼珠子，眼底的黑痣散发着无穷恐怖的气息。
    海曼纹丝不动静静听着。
    霎时，她提起裙摆粲然一笑，神采欢乐地跳跃着说：“啊，海曼，你是不会死的，不管你是不是孬种。不过，我想你是不想听我谈论这个，瞧你那不友好的面容就能知道了。笑一笑，让我们继续回到小巴伦狄·桑格身上吧，这是你想听的吧。”
    “那位聪明的老人家不等可怜至极的小孙子进去，便用力捶打着禁闭室的大门，寸秒必争啊。老头的双腿抖个不停，双手也抖个不停，声音此起彼伏，估计连走进禁闭室的孩子都被他的爷爷吓了一跳，哈哈。”
    “外面的老人双手握拳锤啊锤，叫啊叫，真是没完没了，从天亮叫到另一个天亮。门都要被他砸坏了，鸡都被他叫没了。真的嘞，那时候马丽朵还有一只秃头小公鸡，那一天鸡都没有打鸣。”
    “至于他为何不找个工具，因为我啊。”爱丽·修顿指了指她自己的心口，喝醉酒般东倒西歪。头依靠在海曼的左肩膀上，金色的卷发轻柔地垂散而下，灵活的小手指绕着海曼的发丝呶声呶气地低声说：“因为我不同意呗，因为我不同意呗。”
    “继续。”海曼说。
    爱丽·修顿腾地坐起，托着布满忧伤的脸庞说：“然后啊，年幼的孙子活了下来。小家伙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看得我真是痛心万分，想着还不如死了好，死了便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她点了点嘴唇，娇俏地向前走，笑弯了眼睛，“啊，真实的尖叫也没少，这可不能缺席。不过啊，不是年幼的孙子发出来的，是年迈的爷爷发出来的。”
    “门芒大婶打断了他的左腿，谁知发出的凄厉喊叫还没有呼喊巴伦狄的声音大。哔，就没了。最后，一大一小在我眼前上演了一场热泪盈眶的爷孙重聚，哭哭啼啼也是没完没了。”
    再走回海曼的身旁，她翻了个白眼，眼眸中的歹毒之意毫不在意地传递到属于众人的人世中。左掌呈喇叭状闭又松，像是个合又开的大嘴巴，还是能吃人的大嘴巴。
    听她说了这么多，海曼的喉咙有些堵塞，心上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又有什么东西存在了，问道：“老人叫什么？”
    “桑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