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贫院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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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闭室的大门是一扇威武坚硬的铁门，光洁的外表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与指示语，平滑的像是一面风平浪静的镜子，迫使人胆寒的黑暗沼泽之镜。黑漆漆的周围也未安装任何的装饰，连一盏灯也不存在，徒留一扇空荡荡的大门镶嵌在厚重的石头之中。
    端看这扇渗着森森然寒气的铁门，一方面能意识到禁闭室的存在是要关押在里面的人在黑暗中化为腐朽的。
    另一方面，也说明关押在里面的人是被隔绝了的，这种隔绝不是与人群相隔一扇不可撼动的铁门，而是没有人与里面的人有联系，因为铁门实在是太平淡了，平淡的被好几层、不间断的灰尘平衡而柔滑地铺展在上。
    灰尘未受任何的侵扰，就像长久无人居住的房间一样，这也便说明没有一个人如海曼一般来此探望关押在禁闭室中的人。也说明几位管事员对待这扇门的小心翼翼。
    关押在里面的人是独自一人去赴死的，没有一个人为他们的死亡唱哀歌。
    爱丽·修顿的蜡烛起了关键的作用。海曼用手遮着小点点的火苗慢慢向前进，距离铁门还有半米的时候，他低下头看了一眼。
    火苗开始颤颤不休，照出了海曼脚下踩着的鲜血。
    只盯着火焰照出来的部分，仿佛脚下的血是无穷无尽的，光亮的外围仍是黑暗的血海。干涸的与未干的混合在一起，就像信封上的朱红火漆一般浓稠，却不似那般的红亮，而是幽暗的像是乌鸦的羽毛。
    海曼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但不至于落荒而逃。他掀起半截上衣，缓缓蹲了下来，细细查看鞋边的污血，顺便再在门上从上到下找一找能窥探内部的小缝隙。
    却刚蹲下来，火便熄灭了。
    蜡烛也即将燃尽，只有一点儿蜡油黏在海曼的手心，再点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有人在吗？。”海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呼唤道。他曲起食指轻轻敲了敲门，感觉关节上覆盖了一层的黑灰与不符人世间的阴凉。
    铁门上的灰被破坏了。
    没有人回复。海曼眨了下眼睛，将手撑在地上。一摸地上的血，他便知道是刚出现的。震荡在血管中的鲜血像还未全然脱离人体，还具有人的温度。
    可这不是好的讯息，海曼知道。
    “有人在吗？”海曼加大了声音，并缓缓起身。
    站立在血泊中的他已经感受不到血液在流淌了，落地的血快冷了，意味着对面的人要么在奔赴死亡的路上，要么到达了终点。
    “啊！啊！”
    突然，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叫，但不是禁闭室内，而是在下一层，距离海曼不远。喊叫的人不是新来的男孩，是个女人。
    听到这声，海曼抽了抽眼睛，握紧了双手，因为他立刻判断出这是克亚弯大婶在喊叫。
    他准备走，却在这个时候，门里传来了动静，不是人的动静，或者说不是能听与能看的动静。
    海曼的瞳孔一缩，他感受到了这抹“动静”，浑身冷的僵硬，仿佛置身在熟悉的深渊内，只差一道铁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