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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没有寒冬的叠翠谷也感受到了凉意,冷雨没完没了,这便是明德十五年的除夕。顾妙妙看着竹舍外,被雨水洗涤得格外翠绿的竹叶,心中无喜无悲。
人间实苦,新年便是人们难得的欢乐时刻。顾妙妙不记得自己已经过了多少个新年,陪伴她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她。如今,空山寂寂,远离尘嚣,于她而言,喧闹终难长久,孤独才是永恒。
竹舍院外忽然传来竹影的声音,顾妙妙想起她进不了自己的小院,甜甜应了一声,急忙跑下楼去。
竹影举着一把青竹伞站在院门外,一身松花绿的衫子,清新妩媚。她看着顾妙妙摇摇头,道:“今日除夕,妙妙你穿得太素净,小姑娘要穿得鲜艳些。”
顾妙妙只得回去换了件胭脂色短袄,系上杏黄配竹青十二破裙,挽了一个灵蛇髻,簪上海棠绢花,自我感觉还不错,拎起裙摆跑下楼,竹影露出笑容,向她招招手。
竹影递给顾妙妙一把红绢伞,道:“妙妙,每逢佳节,叠翠谷都在‘静念自生’堂摆下守岁宴。我是那里的管事,今日事务繁杂,你跟我去帮忙。”
顾妙妙撑开伞,只见伞面的红底上盛开着朵朵粉白樱花,绢布细密光华,妙的是能防雨。伞骨竹制,全都染成红色,伞把上有一个小小机关,按下去,伞就会自动开启。
竹影见顾妙妙爱不释手,笑道:“这伞是我们叠翠谷的机关大师天机真人亲手制作,苍梧真人特意给你选了这一把。他说小姑娘都喜欢花花朵朵。”
顾妙妙一笑,心想师父真把自己当小姑娘了。转念一想,顾妙妙确实是个小姑娘,她还不到十四岁。
静念自生堂位于叠翠谷正北面山峰的山腰上,门前苍松翠柏,偌大的庭院,藤萝覆顶,密密匝匝,雨丝也渗透不进来。藤萝下摆放着六张大圆桌,七八名弟子正在摆放菜品。
顾妙妙做了七年宫女,不用竹影开口,主动上前帮忙。一个十五六岁的瓜子脸少女,对顾妙妙一笑,露出两个梨涡。顾妙妙连忙自我介绍道:“师姐,我叫顾妙妙。”
少女点头,伶牙俐齿道:“师妹你好,我是杏林苑的苏叶,来来来,这是新酿的青梅饮,每桌一瓶,摆上摆上。”
顾妙妙忙得脚不沾地,好容易安置好席面,正堂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苍梧真人青衫玉冠,看着顾妙妙露出难得的笑容,招招手,对她道:“妙妙,进来。”
正堂正中供奉着一尊神祇,头戴冕旒,身着霞衣,妙道真身,紫金瑞相,端坐于九色莲花宝座上,环绕九色神光,放射万丈光芒。身下一九头青狮口吐焰,簇拥宝座,众多仙真、力士、金刚、神王、金童、玉女侍卫身旁。
苍梧真人道:“这是东极青华大帝,我们叠翠洞天供奉的正神,你理应拜拜。”
顾妙妙进门,跪在蒲团上,三跪九叩行了大礼,苍梧真人念诵道:“青华长乐界,东极妙严宫。七宝芳骞林,九色莲花座。万真环拱内,百亿瑞光中。玉清灵宝尊,应化玄元始。浩劫垂慈济,大千甘露门。妙道真身,紫金瑞相。随机赴感,誓愿无边。大圣大慈,大悲大愿。十方化号,普渡众生。亿亿劫中,度人无量。寻声赴感,太乙救苦天尊。”
等到顾妙妙叩拜完毕,苍梧真人道:“从此你要谨记宝诰,经常念诵。苍生皆苦,万物有灵,救度群生,方得始终。”
顾妙妙虔诚点头,苍梧真人非常满意,领着顾妙妙出来,庭院里已经坐满了人。苍梧真人没有向众人介绍顾妙妙的身份,顾妙妙知道自己还不是正式弟子,并不介意。
苍梧真人在首席坐下,竹影拉着顾妙妙到末席坐下,苏叶凑过来,问道:“妙妙,你新近入谷,怎么不见入住我们萃华院?”
顾妙妙不知该如何回答,苏叶又问道:“妙妙,你是哪位真人门下?”
见顾妙妙期期艾艾,她看了一眼首席的苍梧真人,自语道:“不对呀,刚才看见苍梧真人带着你拜东极青华大帝,可是他从不收徒。”
顾妙妙堆笑道:“我入谷时日不久,还没有哪位真人看中我,暂时由苍梧真人教导。”
苏叶“哦”了一声,顾妙妙很快就与一桌人熟悉了,才知道这末席坐的都是今年入谷的弟子,全都行过了正式的拜师礼,不像她这般身份尴尬。
苏叶道:“你还未通过长老殿的测试,不能在谷内居住,每日在谷内和会仙山庄来回,一定很是辛苦。”
顾妙妙吃了一片豆腐,含含糊糊的答应着,苏叶又道:“我听杏林苑的师姐说了,晚上赤焰峒要放焰火,可好看了,人间根本见不到。”
顾妙妙端起酒盅抿了一口,这青梅饮本就是果酒,酸甜可口,没有什么酒味。顾妙妙不知不觉就喝下了大半瓶,微微觉得脸颊有些发热。
竹影大喊一声:“给师父拜年咯!”
苏叶跳起来就跑,口中喊道:“师父发红包啦!”
顾妙妙跟着站起身来,回头看见苍梧真人独自一人坐在首席正位上,可能是饮过酒,白玉般的俊秀面颊上有淡淡的酡红,他含笑看着顾妙妙,眼神温暖而亲切。
顾妙妙走过去,给苍梧真人叩头拜年,从怀中掏出一个竹青色的锦囊,系在苍梧真人的腰带上,道:“师父,妙妙在锦囊上诚心诚意绣了平安符,祝您平平安安。”
苍梧真人从袖中取出一枚乌檀木钗,钗头上雕着云朵,一弯新月从云中探出半截。他唇角弯弯,眼角眉梢带笑,将木钗插在顾妙妙的发髻上,说道:“妙妙,新的一年,你又长大一岁了,这是师父的新年礼物。”
外面忽然传来爆竹声声,人们喧闹起来,竹影大声道:“出发啦,赤焰峒放烟花啦!”
此时已经到了亥时二刻,叠翠谷众位真人各自乘着法器飞上天空,没有飞行法器的弟子在竹影带领下,乘着莲叶舟飞上了天空。苍梧真人御剑而行,飞在队伍最前面。顾妙妙骑着白鹤,悄悄跟在队尾。
------题外话------
不得不承认这部作品表现不好。写的不吸引人,也可能不适合这个平台。发完50章就停更啦。去别处碰碰运气。无论怎样还是要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