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不是曲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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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柒鼻翼有些发酸，许是兰诗在旁边哭得太用力，把她也感染了。
    报幕人的话在台上响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玉谷杜鹃恩怨难了。”
    不得不说这个梨园还是很懂得营销手段，一方面说了男角的忠义两难全，另一方面又赚足了眼泪。
    低语悱恻的戏台配上赋歌，白玉谷杜鹃两人头靠在一起。十指相扣，很绝妙的周围出来两个小孩。
    笑得欢快，目光一转便只见小男孩一人在雨夜里看着女孩的房门出神。
    雨点下得很大，小男孩身上的麻料子衣裳很快被打湿。
    湿漉漉的水滴落在戏台子地毯上，白玉谷从怀中拿出一块浅黄色的麦芽糖。
    “鹃姐儿，多久没有这么叫你了。我娘说不能欺负你，你是小姐！
    可鹃姐儿是你先丢下我，是你先不要我的，那日夜里我嗓子都喊哑了。
    紧闭的房门和扔在青石板上的麦芽糖块，你知道我有多想跑进去喊一声杜鹃吗？”
    可是他不能，杜老爷守得紧。更甚还是在雨夜，他都是从狗洞爬进来的。
    他想要告诉她，他爹走了，娘也去了。下个月的月粮是交不上去，他还能和她一起玩吗？
    回应他的是无边的黑暗和路人嫌弃小乞丐的声音，幸好后来遇见师父。
    这个辈子对他最好的人，师父让他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可他却用砒霜杀死仇人。
    “别哭，玉谷。我爹的死怪不上你，你是被钱庄所利用的，不知者不罪。
    那你也原谅我好不好？白伯白婶的死因我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雨夜里我发热不止，爹爹以为是那块麦芽糖不干净。
    才失手打掉，我从来都没有扔过你给的东西。我们还有合卺酒没喝，鹃儿欢喜，我们……”
    终于在一起了，能以相公娘子相称！
    花瓣慢慢飘落，定在杜鹃胸口的凤凰嫁衣上。双眼阖上，嘴角是带着笑容的。
    报幕人又上场，“杜鹃发热不止，伤了心智，记不得白玉谷的存在。
    初见相送的麦芽糖亦是在回家后被杜父提及，才忆起白玉谷。其实杜鹃知道白玉谷收了钱庄的银子，觉得自己欠了他的。
    父亲吃了含有砒霜药方的事，杜鹃至死不知。”
    丝竹声响，红色锦缎慢慢放下。庄梦生，只道人痴情错付，皆因不是曲中人。
    最后的结局赫连柒记不清了，白玉谷查清杜老爷子当时确实不知他爹重病在身。
    而钱庄也被官府查办，药铺子他是待不下的。若干年后，小镇杜鹃林中。
    石碑上爱妻白杜氏的字形若隐若现，步履蹒跚的老人端着上好瓷碟。
    浅黄色的麦芽糖静躺在其中，他每日都会在石板前摆上两只酒杯。
    鹃姐儿说过，这是他们的合卺酒！
    赫连柒合上话本子，脸上神情不悦。原来古人就喜欢看这种戏，反正除了误会就没别的。
    弯腰跟在赫连柒身后的梨园掌柜的，冷汗都被她吓出来。
    谁知道这个点还会有人过来看戏，也不怎的主子偏生就是点了这戏。
    “赫连郡主，您是有哪里不太顺眼吗？你是戏看得不爽快，还是膳食不如意，在下都能为你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