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一梦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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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结了片刻，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子，里面是空的，只有一阵凉意袭来。
    我摇摇头，想着自己一定疯了，居然相信了那个人的话。
    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个红色衣裙的小姑娘在草地上跑着，一挥手地上的小草就变成了一个会跳舞的小人，跟着她一起欢快地嬉闹。
    梦里元璟柔声唤我“卿卿”，他握着我的手，异常坚定地对我说：“我定不负你。”
    梦中的场景是那样真切，在梦中我变成了偃卿卿的样子，从第一次见到元璟的那日开始，我能够感受到偃卿卿的心跳，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突然往事如同洪水般向我袭来，越来越多的画面在我梦中闪过。
    我梦到那日大雪，我被绑在祭坛上，寒冷和痛苦涌上心头。
    这梦太过真实，我开始不安地挣扎，想要醒过来，却无济于事。
    终于熬过第三日，梦中我看到了南越王的仪仗。
    听他们说今日是元璟登基的日子，他终于成了南越王，他来救我了。仪仗缓缓地停在祭坛旁，他坐在车里，我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身影，看到他正紧紧地盯着我，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妖女当斩。”熟悉的声音回旋在我耳边，我喉头一热，竟然喷出一口鲜血来，用尽全力也只问出一句：“为何？”
    他终究没有回答我，明黄色的仪仗渐渐远去，往事如同云烟，
    只剩下胸中的疼痛是那样的清晰。元璟，他终究是负了我。
    我猛地睁开眼，已经是正午，元珩正直直地盯着我。我一把拽住他近乎歇嘶底里地问：“那是什么？我看到的是什么？”
    “记忆。”元珩在一旁坐下：“是偃卿卿的记忆，也是你的记忆。”
    我愣在一旁，往事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心仿佛被人攥在手里，只需稍稍用力，便疼得撕心裂肺。
    我抚上胸口，死前的绝望是那般清晰。此刻却又有一些欢喜，原来元璟并没有负我。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逆光的元珩显得有些阴郁。他和元璟不同，元璟总是喜欢笑，弯着嘴角，连眼晴里都溢满笑意。
    元珩大多数时候都是沉着脸，看不出悲喜，可是此刻我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说吧。”我安静地坐着，元珩让我知道这些总归是有目的的。
    果然，他说：“把你的偃生之术给我，我可以以南越王妃的名义将你葬入皇陵。”
    那是初春，枯草还没有来得及抽出新芽，就迎来了一场不合节气的小雪，雪花稀稀疏疏地落下来。皎皎白雪蒙上了我的眼睛，我看着元璟站在不远处向我招手，他唤我：“卿卿。”
    宣和二十一年，春。
    南越王宫里，再没人见过那个整日蹲在花园里自言自语的姑娘。他们的王上总是会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花圃发呆，偶尔会自言自语。
    此时的元珩已经是真正的王，他用武力征服了敌国，每战必定亲征，他成了战无不胜的神话。。
    偃卿卿以偃生之术作为交换，终于可以与元璟在一起，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