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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怎么会倒流呢!
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一切,好不容易抢来的东西,明明没人会发现的。
就算发现了,发现了她也还有系统!
然而系统除了那一句警告说完,就再也不吱声了。
孟秋瑾开始觉得有些手忙脚乱了,系统说过的,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注定要将所有人踩在脚底,成为集所有福泽气运为一身的大女主。
她才是女主!
“擅自将证人带出门,怕是会神不知鬼不觉被人灭了口。”
一个女声突然从围观人群里传出,格外响亮清脆,足以让每个人都听见。
聚拢的人群里挤出一个身量修长的姑娘,面目端庄清秀,乌黑的双眸里闪烁着正气凛然的光芒。
是连姜。
孟秋瑾怔怔地看着她,一股恐惧迅速在心底扩散。
“休得胡言!”傅琰看不下去了,便忍不住出声呵斥道。
但因为衙差要寻孟秋瑾去问话一事,让他之前坚定帮着孟秋瑾训斥时姈的态度看起来像是个笑话,便再没有之前驳斥人的底气在。
“禀大殿下,臣女连姜,乃是太府卿连群之女,只因当初的畅园湖一事,我也亲眼看见了。”连姜并不畏惧傅琰,反而将声音放得更大声了。
众人皆哗然,傅琰也愣住了,“你看见了什么?”
“我原是不想说的,只因为当天的事情除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再看见,贸然说出口,只会以为是我在瞎说,但我还是忍不下去了,想不到孟姑娘几次三番地不愿放过荣安县主。”
“等等!连姑娘!”孟秋瑾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拉开挡在面前的衙差,就要往场下的连姜扑去,好在身边菱花及时反应过来,跟着扑上前死死抱住她的腰。
“姑娘别冲动!这么跳下去会死的!”
“快放开我!连姑娘!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是你误会了!”
连姜偏头盯着她,蓦地笑了。
“当日不只是我看见了,还有我身边的两个丫鬟,六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是你要推荣安县主落湖不成,便硬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头上,后来又故意伸脚去绊她,让她掉进湖里去。”
一语震惊所有人,包括方才一度替孟秋瑾站出来的傅琰,也愣了神,傻了眼。
这事情反转得,也太过离奇了吧!
他们一会儿看孟秋瑾,一会儿看连姜,又要分出眼睛去看时姈,都快忙不过来了。
孟秋瑾厉声争辩着:“不,在场那么多人,他们都看见了,是荣安县主她要害我的!我的脸那时就已经毁了!谁会拿自己的容貌开玩笑!”
连姜还要再说,被时姈悄悄拉了下,轻轻摇头,示意她不用再管下去了,这才作罢,退后将位置让给了时姈。
她看着孟秋瑾,轻轻一笑:
“畅园湖,周翰,还有中秋灯会遇刺,我知道,那都是你在背后捣的鬼,你不就是怕我知道是你抢走了我的玉簪子吗?是不是要我将那簪子的模样,来历,包括簪身上刻的字都说一遍,你才会承认那压根就不是你的东西,你这个小偷!”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孟秋瑾脸上血色尽失,无力地跌坐在地。
“不是我!我没偷你的东西!那乞儿定是你寻来诬陷我的假证人,你恨我!恨不得除了我!不是吗!”她用一种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的狰狞面目,恶狠狠地瞪着时姈。
“从我来到宝文的那一天起,你便针对我,让人暗地里捉弄我,看不起我这个从山野里被人认回家的将门之后!”
“我以前兴许是做错了一些事情,我如今都在弥补,但孟秋瑾,你扪心自问,我恨你什么呢?是你不如我的容貌?还是不如我的家世?亦或是你有,在场所有人也有,唯独我没有的好身体呢?”
孟秋瑾语噎,过了会儿才在时姈充满嘲讽的目光下艰难说出:“你只是只是以取笑,欺负别人为乐。”
“那我现在只以助人为乐,还为以前犯下的过错赎罪,你看你的脸,虽然当初不曾是我动手的,可为了平息世人对我时家的指责,我还是努力替你恢复了往昔容貌,但你还是想要我的命!”
“你以为你对我,对其他被你欺负过的人,只要赎罪就能抹平一切吗?那么是不是人人被欺负后,只要痛哭流涕地道歉,就能将一切都揭过不谈了,那刻在心里的伤口,疼了一辈子,又有谁去抚平!”
“就事论事,我做错了事,自会去承担,那些并非是你抢我东西,害我性命的理由,再说了,你若想要我的命,便痛快拿去,何必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后宅阴私来算计我,还想连累时家受牵连。”
这话背地里的含义可轻可重,往重了说,便是孟深对于时家的看不惯,已经到了能容忍或授意子女去算计的地步。
更何况,能在宝文念书的许多都是权贵世族的子弟,如时姈能在里头横行霸道那么久,不光是崔意的袒护,一个挂名院长能有什么用处,还不是她背后的时家起了震慑作用。
小小的宝文,往大了说,那就是一个缩影似的小型朝堂,不然除了时姈之外,任真和任冲两姐弟如何也能在宝文里张扬跋扈,肆意妄为,那也是借了任家的势。
前世时姈落败,直至死亡,也是在时家失势以后。
孟秋瑾含着泪眼去看周围的人,企图能抓到一根稻草,找到一个站在她那边的人。
可惜,画试的诬陷,衙差的到来,还有连姜的证言,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令所有人都像当头打了一棒。
其实身在权贵家庭,害人的阴私手段他们见得多了,虽然没有到视人命如草芥的程度,但性命之轻重,在他们眼里只是背后之人的轻重区别,早已算不得极为纯正又无害心的良善之辈。
从前的孟秋瑾经历过无数的挫折苦难,最开始到宝文书院时,也遭受过一段被欺负的黑暗时期,却仍旧保持着善良,纯洁,正直,热情的品性。
正因为不同于他们心底还深藏着极其阴暗的一部分,才会显得那么美好,珍贵,让人想好好守护。
想不到孟秋瑾的真面目着实和他们从前认识的那个差别太大,才会令他们惊讶,从而措手不及。
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明明不该是那样可怕的女子。
“今日是文香宴,你们还想闹到什么地步?”上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嗓音,打断了下头的争吵。
平日里低沉又温和的声音,此刻难得染上几分愠怒。
时姈抬头望了眼,扫过傅敛面无表情的脸,发现崔意身边的位子也空了。
她心里莫名升起三分愧疚和一分同情。
这次的文香宴可是太子经受皇帝与满朝文武考核的重要一关,结果就被她,不,被孟秋瑾连带着她一块给搅和干净了。
所有无关人等早就在衙差上来的时候就悄悄都跑下去了,此刻场上只剩下孟秋瑾主仆和站在一边的衙差,仿佛一个早就准备好,只等着将犯人押上去制裁的冰冷刑台。
傅敛冷淡说道:“畅园湖一事,当初经过陛下示意,再不让人提起,余下的事情,宝文书院,京兆府,自有人去详查,不过,孤还想多嘴问一句,沈穆先生曾在畅园湖一事后答应敬国公,会救回荣安县主的命,并替她调养病根,直至能顺利嫁人生子,可有这回事?”
时姈悄悄抿住想要上扬的唇角,“回殿下,确有这回事。”
“只是。”话锋一转,她又轻叹道,“后来,荣安迫于无奈,便将这个承诺转送他人了,时至今日,荣安都万分感念沈先生没有怪罪我。”
“沈先生临走前,只托孤问你这一句话,既然你有愧疚之心,想必沈先生也不会再怪你了。”
时姈:
不知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吐槽呢,好好一句话,被他说得沈穆好像已经不在了一样。
但沈穆肯在这种时候偏帮她,仍旧让她感到心头一暖。
余下的人却是又被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给炸蒙了脑袋。
原来时姈是被沈穆救回来的,难怪掉进湖里两回了也没死,有名满天下的名医出手,就是已经到了阎王殿里,也能把人给拽回来。
只是,沈穆的承诺得来不易,还未全部实现就又转手让人了?
什么人能让时姈放弃摆脱病弱身体的唯一机会,其实结合方才孟秋瑾和时姈的对话就能想到。
孟秋瑾的脸是自己伤的,却是时姈用命去换好的。
这个真相一得出来,瞬间又炸翻了所有人的脑袋。
他们面面相觑,眼里堆满了七缠八绕的复杂,原来他们眼里纯洁善良,正直热情的孟秋瑾,背地里也是个狠辣爱算计人的主儿?
反而是之前被他们认为是跋扈任性,恶毒无情的时姈才是受冤枉的那个?
孟秋瑾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迅速凝聚,一颗颗砸在地上碎成水渍印儿,却不是为了众人震惊而鄙夷的目光,而是脑袋里不住响起嗡嗡的警告声。
“警告!宿主的名望攻略任务完成度由80下降至65,夺来的30气运即将回流5。”
“警告!宿主的名望攻略任务完成度由65下降至45。”
“严重警告!宿主的名望攻略任务完成度由45下降至20,夺来的25气运即将回流10。”
连系统都不再回应,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扳正局面的能力。
这回不用傅敛再下命令,衙差就主动把失魂落魄样的孟秋瑾给带走了,负责文香宴的人也以最快的速八把比试场上的狼藉收拾干净,以备下一轮比试。
因为孟秋瑾及时姈的突发事件干扰,文香宴后面的比试比往年都要紧凑许多,时间也迫不得已地往后延长了半天。
但这丝毫不影响宝文书院的师生们一边专注于文香宴,一边悄悄打听着孟时事件的后续进展。
据说孟深数次进京兆府,二进皇宫,都没能将女儿从京兆府里带出来,时家倒是没什么动静,但仅仅是这样,在外人眼里也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没有动静,兴许是蓄着力准备更大的动静也说不准。
沈穆自那天离开后就没再出现过,跟着没再出现的人还有大皇子和四皇子。
时姈也没再回书院,专心待在家里该吃吃,该喝喝,时慬那边知道了消息打算怎么做也一概不管,只打发人去关注一下时湛比试的进度,顺便等待失物归来。
文香宴的最后一场比试在中午,结束后傅敛就携着一堆比试结果离开,回宫去跟皇帝复命。
剩下的半天自然成了宝文师生们的狂欢宴。
有吃有喝,热情高涨之时还能吟诗作对,投壶耍蹴鞠,八卦行酒令,一直日暮落下才尽兴而归。
当天夜里,时姈终于等来了她遗失已久的宝物,雕着獬豸簪头的玉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