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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霜手上的令牌乃是圣域天雷宫弟子所有,她为慕容月代为保管。
赵武虽没见过那令牌,他此时想即便那令牌有假,可对方的武功的确如世间传闻那般高深莫测,神色顿变惊惶,忍者伤痛,小跑着来到慕容月近前,抱拳躬身,十分恭敬地道:“原来是圣域的师姐,多有冒犯,恕罪、恕罪!”
大家一见赵武如此,登时有不少百姓跪在地上。
其实,圣域与中原各宗门并无统属关系,只是圣域弟子被外间传得犹如神明,百姓出于敬畏,这才恭敬叩拜。
慕容月全然不理会赵武,径自跳上高台,来到主位坐下,慕容辰、暮霜、彩衣也陆续上了高台。
慕容辰挨着妹妹坐了,暮霜、彩衣二人站在慕容月身后。
赵武等人便是连高台也不敢再上,与同门站在台下。
原来,慕容月近来有些烦闷,暮霜便建议他到紫云镇游玩,尤其提到若是能见到幽冥真,多半能看到许多有趣的事。
慕容月一想到幽冥真便来了兴致,大为动心,知道师父不会允准,未免被师父责罚,便拉着哥哥一同偷偷前来。
到了紫云镇,见人流涌向镇外,打听之下,得知今日招募弟子,这才跟随而至。
她此时反倒成了紫云镇的城主,笑着叫道:“开始测试!”
赵武心中一阵苦笑,却无可奈何。
此时,高台下早已摆放了测试用的奇石。
这种奇石与测试兽元所用的奇石十分类似,当人们将手掌放在石上,缓缓释放内力,奇石能根据此人修为高下而发出各色光芒。
若是修为只有真气,那奇石便发出灰暗之光。
而圣光气修为在一至八境者,分别能使奇石发散白、蓝、绿、黄、红、紫、银、金八色。
虽然一直传说,圣光气的进境乃是一至九境,可世间之人似乎并未听闻有谁能修炼至第九境,更不知第九境若用奇石测试会发出何种光芒。
测试之际,又能根据光芒强弱判断出品级,每一境通常又分上、中、下三品。
不过,假如某人刚修炼至圣光一境,一直到他修炼至圣光一境巅峰,内力也不过增加两三成,因此在同一境界之内的高下常常不作考量的依据。
其实,那些奇石并不罕见,每个家族都有,那些应选之人早已测试过,此次不过例行公事而已,他们各自测试通过后,并不如何欢喜。
幽冥真知冯震是玄武宗属地之人,没想到他来参加天月宗的测试。
他随后恍然,冯震若参加了测试,比武便名正言顺,便是杀了自己也不用担责,否则便是触犯法令。
所有参加测试的人中,冯震与周青的修为最高,各自都已是圣光三境,冯震还要更强一些,已是三境上品。
得知冯震的修为,幽冥真难免一惊,想着从前听说他只有圣光二境,没想到已经到了三境,忧思即便对方是二境,自己也毫无胜算,何况是三境?
非但是他,便是长风也眉头紧锁,不知出于何种心境,右拳渐渐握紧。
冯震测试完毕之后,生怕幽冥真临阵退缩,对他又是一番恶言相激。
最后,除了幽冥真未参加测试,周家共计入选三十五人,其余家族共计入选二百八十五人。
测试乃是按姓名登录顺序而定,幽冥真自然排在了最后,又成了“众矢之的”、别人口中的谈资。
他本不想测试,想要直接报出修为,随后便提出比武。
但此时又心生好奇,想着自己的真气与众不同,也不知奇石会有何反应,随即将手掌放在奇石之上,缓缓释放内力。
结果,奇石只发出灰暗之光。
“真气!”一名执事高声报出修为之后,险些没笑将出来。
以往测试之后,最少要圣光二境修为才能入选,虽然有规定可以比武挑战,但是那些修为在圣光一境者也从没有人敢向圣光二境之人挑战,因为二者功力通常相差数倍。
众人以往来此围观,无非是想看看紫云镇是否又出了什么天才,也好一饱眼福,然而每次都草草收场,更无比武可看。
此时,他们见幽冥真只有真气,心想比武也定然泡汤,大失所望,有些泼皮无赖咒骂嘲笑起来:
“妈的,臭废物,只有真气修为还来现眼,滚!”
“废物,你为什么不死?活着做什么?”
……
幽冥真刚想提出比武,不料,周青突然高声叫骂道:“天下不要脸的东西还真是不少,你江云算什么东西,还想娶我小妹?也不照照镜子,你也配?”
幽冥真本以为周青在骂自己,可听出并非如此,他见被骂之人便是之前劝自己不要参加测试的那个执事。
但见江云面红耳赤,低头不语,泪水恒流,用袖子不住地擦抹。
周青则趾高气昂,得理不饶人,训教没完。
江云与父亲都在城主府中当差。江云父亲便是刚刚自称江浩之人,专门负责管理户籍之事,因此与周家也相识,冯逸尘与周荧大婚之时,也受邀前去。
不料,江浩耐不住儿子央求,当众向周耀庭提亲,想为儿子求娶周耀庭的小女儿。
周耀庭当时只说回头与女儿商议后再定。
江云实在焦急,刚刚竟仗着胆子亲自向周青询问,因此被对方大加训教。
幽冥真无心理会旁人鸡毛蒜皮的琐事,冲黄信高声道:“酒!”
黄信闻听,从包袱中取出酒壶,飞快地跑到幽冥真近前,将酒壶往前一呈,大声笑道:“主子,一会儿千万别手软,多宰几条疯狗,咱们晚上便有下酒菜了。”
幽冥真纵声长笑,朗声道:“正合我意!”
他接过酒壶,去了盖子,仰头便喝。
“你……你笑什么?”江云以为幽冥真嘲笑他,大怒喝道。
幽冥真最讨厌男子哭哭啼啼,见江云满眼泪痕,心中好不厌烦,也不理他,继续喝酒。
黄信忽然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一本正经地道:“主子,要说刚刚喊叫的那个人还真是好人。一次,我们帮里的一个弟兄得了大病,眼看就要咽气,正好被他遇见,他便给了我们一两银子。我们乞丐要饭,人家最多赏些残羹剩饭,还从来没见过给银子的。”
“哦?”幽冥真有些意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那周青还在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幽冥真喝得急了,已有了几分醉意,走起路来微微有些摇晃,来到距江云一丈处站定,大喝:“别哭了!”
江云惊得没了动静,抬头惊惑地盯着幽冥真,道:“你……”
“堂堂男子,被一个贱人骂哭,妈的,老子真想……我问你,你……你想不想成为外门弟子?”
江云不明所以,不知该说些什么,仍旧怔怔地看着对方。
“回答我!”幽冥真大声道。
江云似被幽冥真激起了雄心,带着几分哭腔高声怒叫道:“我当然想!”
幽冥真点了点头,抬手一指测试之处:“去,测试!”
江云愈发恼怒:“你发疯,也要我和你一起发疯么?我要是有圣光二境的修为,早就去了。”
“你什么修为?”幽冥真问道。
“一……一境。”江云十分懊恼地说道。
“够了,你去测试。”幽冥真道。
江云不知幽冥真何意,只以为幽冥真在羞辱他,大怒之下,又伏案大哭起来。
幽冥真好不心烦,高声道:“我知道你修为不高,那贱人羞辱你父亲,你就不想揍她?”
“臭废物,你说什么?”周青对幽冥真怒骂道。
幽冥真来到江云近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江云抬起头,满面疑惑,又看了看周青,忽而倔强之心大起,霍然起身,直奔测试台。
江浩一见儿子要比武,登时惊慌万分,想着儿子必死无疑,慌忙叫道:“云儿不可!”
“你别管!你儿子这么懦弱,都怪你这做父亲的。向人提亲之前,也不估摸估摸自己的实力,有今日之辱,都是你自找的。如今你儿子要给你讨回脸面,即便死了有什么打紧?”幽冥真向江云父亲喝道。
“爹,你放心!”江云大声道。
江云父亲被幽冥真说到痛处,无言以对,长叹了一声。
待得测试之后,江云只有圣光一境下品的修为。
他虽知自己的实力,但测试之后,又不禁怯阵起来,最后还是幽冥真为他高声宣道:“江云挑战贱人周青!”。
周青气得脸色泛白,知道幽冥真平日话虽少,但每每皆中要害,简直比利剑还要伤人,他只有勉力压住怒火,想着一会儿让冯震收拾他。
他见江云向自己挑战,求之不得,想着一出手便将对方杀死,以解心中恶气,随即抢先往演武场当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