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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他顾不得饥饿,毫不间歇地练了两个时辰的裂空拳,附近散布大大小小的乱石都被他尽数销毁,只留下数寸厚的一层粉尘,用脚踏上去,浓尘溅起,弥漫开来。
这期间,他将裂空拳已练得颇为熟练。
以往,诸如他右拳使出裂空拳后,若是再迅速出左拳,却往往只是寻常的一击,未能将功法运用纯熟。
如今,他不论是疾驰、跳跃、前冲、后退、遥击或是近搏,裂空拳皆随意所发,更能借助疾风步来增强拳劲的威势。
他擦了擦额头汗水,随即换了一块乱石密布的“战场”,坐在一块青石上歇息,依旧琢磨那“斗转星移”
他想着既然“斗转星移”练不成,也只有在攻守技巧之上下些功夫,随后凭空想象,想着敌人如何攻击自己,自己如何躲避还击等等。
这时,但见远处一个人影由远及近,飘忽而来,脚踏自己刚才的“战场”竟然没溅起丝毫烟尘。
来人正是长风,手中提着一只木盒。
幽冥真立即起身,笑问:“长风,你……你不生气么?”
长风将木盒放在地上,道:“先吃饭吧。”说时面无神情,看不出是何种心境。
她往青石上一坐,四下远望。
幽冥真也顾不得吃饭,挨着长风坐下,道:“长风,我之前太心急了,难免犯错。你堂堂一个女子,何必与我一个男子计较?”
长风噗呲一声笑将出来,道:“我早就不生气了。我……我只是有些想念家乡。”
幽冥真点了点头,问道:“你家乡在哪?”
长风刚想说,“切”地一声,笑骂道:“差点被你这臭小子骗了,若是告诉你我的家乡,你岂不是知道我的来历?我偏不告诉你。”
“你可够实诚的,你可以随便说个地方骗我。”幽冥真笑道,拿起一张饼吃了起来。
长风会心笑了笑,并不说话。
“你练得如何了?一会儿打给我看看。”长风忽道。
“差不多了,等会儿给你看。”幽冥真说着,吃得快了起来。
待得幽冥真演练,裂空拳施展之下,又使得不少大石成了尘土。
待得打了一阵,他来到长风近前,询问如何,长风点了点头,道:“你此时的确天赋卓绝,这么短的功夫,已有如此造诣。”
她顿了顿,又道:“只不过,你这般自己练习,毫无临阵经验,便是练得再久也无济于事。我来与你拆招吧。”
“好!”幽冥真求之不得。
两人寻了一块极为宽敞的空地,对面而站,相隔十几丈,长风一挥手,示意幽冥真动手。
幽冥真也不客气,当下施展疾风步,脚下疾蹬,顷刻已到了长风近前,借着前冲之势,挥拳直击长风面门。
幽冥真刚刚前冲之际,长风见他奔行的功夫非比寻常,微微一惊,待得见对方朝自己面门攻来,向左侧跃出丈许,道:“等等!”
幽冥真不明所以,停止进攻。
“你这奔行的功夫是从何处学来?”长风问道。
幽冥真知道她是问疾风步,想起烟萝,心头猛然一揪,他不由得抬手捂住心脏之处,随即缓缓坐下。
“你……你怎么了?”长风忙问。
幽冥真一摆手,说没什么,他不想提起烟萝,最后也只说是那位救了自己的奇人所授。
他歇息了多时,与长风再次交手,欺近长风之际,朝她面门击出一拳。
“臭小子,你想让我变成丑八怪么!”长风一边喝着,侧头躲开。
幽冥真进攻不停,他此时眼力超神,长风刚刚向左微倾之际,他便知道对方要躲闪的方向,脚下立刻施展疾风步,横向粘着长风身形攸然欺近。
“好!”长风赞了一声。
幽冥真此时所处的身姿正可挥拳横扫长风脸颊,可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立刻便改了主意,降低手臂,随意向长风身上横扫过去。
他也没多想,没留心自己拳头正对准长风右胸袭去,听得长风怒道:“找死!你胆敢轻薄我?”
“这还有个比么?”幽冥真心中发烦,不知长风又要说什么,出招变得缓慢,迟疑不决,结果被长风回击了一耳光,打得有些晕头转向,只好停止进招。
没等幽冥真发火,长风抢先训教道:“出招为何迟疑不决?似你这般,早被对手大卸八块!”
幽冥真有苦说不出,正想与其争辩,长风又道:“我刚刚不过随便说了两句,便搅得你心神不定,若是与他人动手,倘若那人出言恶毒百倍,你心神大乱,岂能不败?”
幽冥真忽然明白,原来长风是想让自己不受外事所扰。
临阵对敌,胜负都在一瞬之间,倘若受到心绪滋扰,稍露破绽,立时便可能大败。
他虽明白此理,可心中又想,若是面对旁人,尤其是仇人,自己多半不会大受干扰,定然全力以赴。
长风盯着幽冥真,笑道:“哦,我猜你一定在想,若是遇到他人,你定然不会这般迟疑,若是与仇人相遇,更会毫不留情,出招会更加凌厉,我说的对么?”
幽冥真一怔,心想长风还真是聪明,点了点头。
长风双手负在身后,来回缓步走了两趟,道:“临阵对敌,最要紧的是心平气和,如此才能头脑清明。无论迟疑不决,还是怒火冲天,这等真情流露都是要不得的。气势可汹,内心却要平静如水。”
幽冥真虽然大为认同,只是他天性不喜约束,率性而为,而临阵对敌,必定气势磅礴才够痛快,便是能控制也不愿约束,他也不知自己到时面对冯震能否平静。
“再来!”长风大声道。
二人再次交手,长风仍是只守不攻,也不再多说话。
其实,幽冥真此时功力已非同寻常,便是如此,丝毫碰不到长风半点儿衣衫。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长风忽让幽冥真停手,问他为何不施展裂空拳。
幽冥真原本想着只是动手拆招,无需使用武技,再者也怕不小心伤了长风。
长风说,出招如果没有足够的威势,便不能使对手忌惮,对手便可从容应对。
她随后让幽冥真大胆进招,不需留情,若要迟疑,必挨耳光。
幽冥真大觉有理,再次动手之时,疾风步、裂空拳并用,全力以赴。
那裂空拳引发的劲力罩住方圆数尺,长风趋避进退已不似先前那般从容不迫。
这时,长风躲出三、四丈远,幽冥真不及追赶,随即以裂空拳遥击,劲力发出同时,脚下急蹬,紧随着自己的劲力前冲。
长风刚纵身跳入半空,躲过那道劲力,幽冥真已到了她身下,挥拳自下而上遥击。
其时,长风尚在半空,没有借力之处,无可变动方位,不得已,只得挥动右掌向下迎击。。
听得轰隆一声,两道劲力相碰,幽冥真所处之地登时下陷,出现一个方圆数丈的深坑。
长风借着与幽冥真拳劲对冲之力,身子向后一跃,跳落在五、六丈开外,笑道:“好极!先前皆是你攻我守,现在你我对攻,看招!”不容幽冥真答复,身形一闪而进,挥拳直击他顶门。